腹中传来的空鸣声与指尖粗糙的纸张触感同样真实。
娜仁图亚低头,目光再次扫过那张用血红色墨水印刷的传单。
最下方,是一个用箭头标注的简陋地图,终点画着一个骷髅头标志。
“哈!”娜仁图亚看着那“生死自负”四个字,非但没有感到丝毫畏惧,反而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兴奋的低笑,仿佛草原上的雌狮正在磨牙低吼。
她那双充满活力的红眸在昏暗的光线下亮得惊人,一头艳丽红发轻轻晃动。
“正合我意!”她自言自语道,声音里充满了压抑不住的战意,“打爆几个不长眼的杂碎,就能拿到钱解决所有问题?天底下还有比这更划算的买卖吗?”
娜仁图亚用拇指摩挲着拉普兰德留给她的那把日冕短刀,对自己的实力相当自信,“偷走我们东西的小杂种……还有背后那个装神弄鬼的菈塔托丝……等老娘拿到钱,一个个跟你们算账!”
她将那张肮脏的传单从墙上撕下,小心折好塞进怀里,仿佛那不是一张通往地狱的门票,而是一张藏宝图。
娜仁图亚不再犹豫,她辨认了一下方向,便大步流星地向着传单上标注的区域走去。
越往小镇深处走,道路就越发狭窄泥泞,两旁破败的房屋如同沉默的怪兽,投下扭曲的阴影。
空气中弥漫着垃圾腐烂的酸臭,偶尔能从紧闭的门窗缝隙里,瞥见几双麻木或充满恶意的眼睛。
小巷的尽头,是一扇毫不起眼的生锈铁门。
门前站着两个如同铁塔般雄壮威猛的男人,他们赤裸着上身,古铜色的肌肤上布满了狰狞的伤疤和刺青。
浓烈的血腥味和汗臭味从门缝里飘出,几乎要将人熏得窒息。
看到娜仁图亚这个不速之客,其中一个守卫伸出蒲扇般粗糙厚大的大手,拦住了她的去路,发出沉闷厚重的声音:“入场费?”
娜仁图亚停下脚步,她抬起头,那张小麦色的健康脸庞上没有丝毫畏惧,反而咧开一个灿烂而充满挑衅的笑容。她抽出传单,“我只有这个。”
另一个守卫摇摇头,“这可不是家庭餐厅,靠一张传单可没法打折!”
“我是来打拳的。”她一字一顿地说道,每一个字都充满了不容置疑的自信。
那两个如同铁塔般的守卫对视了一眼,似乎是被娜仁图亚的自信给逗笑了。
其中一个男人那张布满伤疤的脸上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他侧过身,用下巴指了指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
“有种。”他那沉闷厚重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嘲弄,“进去吧,小妞。希望你那漂亮的脸蛋,等会儿还能笑得这么灿烂。”
娜仁图亚没有理会他的垃圾话,只是冷哼一声,毫不犹豫地推开了那扇沉重的铁门。
一股混杂着雌臭香汗、廉价酒精和干涸血腥味的混浊热浪,如同实质般扑面而来,瞬间将她包裹!
门后的景象让她微微一愣。
这里并非她想象中那种只有雄壮威猛的体格和野兽般嘶吼的男性地盘。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由粗糙岩石和生锈金属搭建而成的地下空间。
空间的中央,是一个被粗大铁链围起来的圆形擂台。
而擂台周围,挤满了密密麻麻的观众,她们挥舞着手臂,声嘶力竭地呐喊着,脸上带着病态的潮红和兴奋。
出乎意料的是,这些观众,绝大多数竟然都是女性!
她们穿着各异,有的是和娜仁图亚一样打扮清凉的年轻女孩,有的则是身材魁梧、肌肉结实的中年女人。
她们兴奋地嘶吼鼓舞,时不时对台上的选手指指点点乃至痛骂。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狮子之牙对战黑闪!赔率2:0。8!还有五分钟就截止!”黑发红眸的血族挥舞着手上的票券。
“爆米花,瓜子,可乐。”零食摊的老板娘还没零食个头高,在爆米花袋一跳一跳。
娜仁图亚无视了那些审视她的视线,她径直穿过喧闹的人群,走向擂台角落一个挂着“登记”木牌的简陋桌子。
桌子后面坐着一个正在修指甲的女人,她头也不抬地问道:“下注找那个在叫唤的贪财鬼。”
“报名。”娜仁图亚的声音清晰而有力。
那女人修指甲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她终于抬起头,用一种评估货物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娜仁图亚,特别是她那露脐短上衣下紧致结实的平坦光滑小腹,以及那双被短裤包裹的、充满了爆发力的肥腻结实的圆润肉腿。
“新来的?”女人的声音懒洋洋的,“知道规矩吗?上了台,签了生死状,是死是活,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而且我们可不搞什么中场休息,要么站到最后,要么躺着下台。”
“我明白。”娜仁图亚的回答干脆利落,三两下就填上了自己的个人信息。
“行吧。”女人耸了耸肩,从抽屉里抱出厚厚一沓纸推了过来,“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