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王爷却仍在怒骂:“你果然只是脓包!凭你也找得到素墨,也配问十贤?!”
紫袖的手早抬了起来去抓他脖颈,朱印却自打闻声便比他更快地进来,口中道:“王爷息怒!”甫出口时,人已拦着六王爷朝廊下退去。
紫袖的怒火早被煽到了顶,当即朝六王爷走去,口中道:“你如何知道素墨不走南边?你如何知道他的行踪?!”朱印拉起王爷纵身一跃到了廊柱之后,口中兀自劝架,显然自认亏,带着他躲闪。
紫袖面孔仍觉火辣,顾不得其他,摸出两颗佛珠“嗡”地一声便朝六王爷甩去,一颗袭口,一颗袭手。朱印单手揽着六王爷,另一手伸出速速拂过,再张开时,指间夹着那两枚佛珠,也被他劲力震得麻木,甩了一甩。紫袖目光如箭,只管冲前逼问道:“素墨在哪里?展画屏骗我甚么?!”
六王爷看他当真出招,早气得脑门青筋直跳,急吼吼地道:“愚蠢透顶!十贤怎会轻易到海外去!只有你……”却被朱印捂住了嘴,“呜呜”地拼命挣扎。
紫袖心中一惊,忙道:“你说甚么?你说甚么?”六王爷却似被朱印勒得蓦然清醒,软了手脚不再踢打。紫袖又道:“你方才说十贤?你将此事披露给我,又不说实情,我今天宁死也要打出府去,与我师父共同进退:生死自有天定,唯独再不见你一面。”
六王爷推开朱印,冷冷地道:“我甚么都没有提。你照我说的去做就是。”
“你提了!”紫袖毫不相让,“素墨就是十贤之一,是不是?十贤究竟还有谁、在哪里?你要守着和展画屏的秘密随你守去,只是如今没守住,还要故弄玄虚?”他死死盯着六王爷,“你不说也罢,咱们就此一拍两散:我从此不信你一个字,我只信展画屏——我自去问他,你叫旁人找他去罢。”
六王爷眼神躲闪,六神无主,最终求救一般望向朱印。
朱印看了王爷一刻,又看着紫袖急切又决绝的神情,略一沉吟,便将王爷留在廊下,自己走来,缓声说道:“十贤原本都是先帝侍卫,精擅武艺;大般若寺以外的人,大多由兰汀自五湖四海寻来。如你所言,素墨大师就是十贤之一。”
“大般若寺……”紫袖道,“心明方丈定然不是的,要论功力,那就是素墨的弟子?难道……是般若三罗汉么?十贤之中,竟有三人从寺中来。”
“岂止三人。”朱印道,“般若三罗汉,原本是四罗汉。除素墨大师之外,还有他的弟子清文、清砚、清印。”
“清印……”紫袖看着朱印平静的面容,忽然醒悟,“你就是清印?”他讶异地望着那张素淡面孔,不想熟识的人竟是第四罗汉,不禁问道,“你,你当真是和尚?”
朱印瘦长身躯朝台阶上轻捷一坐,像是难得回忆起往事,温声道:“我五岁时跟着父母游山,听见寺中经声佛号,顽皮跑进禅院,撞见素墨大师,却对他行礼,瞧着他笑。我父母都信佛,看我有此佛缘,便将我留在寺中,跟随素墨大师修行。于是逐渐练起武来。”
紫袖便道:“难怪你如今有这样深厚功力,自然是他见你根骨绝佳,才教你练武。可既然位列十贤,为甚么你不在寺中,也不跟着你师父?”
朱印淡淡笑道:“为了做王爷的侍卫,我便还俗了。素墨大师俗家姓朱,我随之改叫朱印,直到今日。”
他目光犹如止水无波,紫袖如同被他眼中闪烁的微光所引,慢慢走到他身边坐着,双手抱膝数道:“般若四罗汉,金殿三神将,胭脂明王,伸手菩萨……”他喃喃地说,“十贤已具其九,最后一个,难不成……就是……”他知道一个人,兴许与这九人都认得,只是此时话到嘴边,他反而不敢说出自己的答案。
朱印说:“最后一个,就是你师父展画屏。”
六王爷像是累了,裹紧斗篷,倚着廊柱也坐下。紫袖出神一刻,问朱印道:“他……他也有绰号么?他叫甚么?”
“展画屏被兰汀带成侍卫,听闻他出手狠辣,悍不畏死,”朱印直视他的眼睛,淡淡说道,“兰汀管他叫‘杀生如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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