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该多去旁的妃嫔宫里!如今又只宠一个纯嫔!”弘历尴尬:“儿子一时疏忽…”其实他去纯嫔那里,也不尽都是宠幸,有时只是说说话罢了。但这话他如何同太后言明?只能认错。当夜,就去了钟粹宫。慧妃自然伺候的极其小心,弘历看在眼里,“你往日,也不这般。”慧妃心里苦笑,她何尝不知自己太过小心,弘历未必受用,他能念着的还是当初的她。可她如今,已经不知弘历的喜好了,茶汤,乃至熏香,都不是弘历所喜,李玉一一更换。因不知才畏惧,因畏惧才越发小心。“臣妾是怕皇上不喜臣妾…”慧妃解释道,显得楚楚可怜。“是朕从前亏待你了。”“臣妾万无此意!”慧妃差点要行礼,好歹忍住了。“坐下说话就是。”弘历面色不变,心里已然淡了。说了几句也就安置了,事后也没有同她说话的意思。倒是慧妃见他没有睡意,还取了书欲看,便想再同说上几句话,她偏头看了那书册一眼,有些疑惑:“皇上可是在看戏本子?”“嗯。”“贵妃顽劣,要同太后排一出戏,太后喜欢,朕自要看看。”慧妃心里一酸,不过还是笑道:“皇上待太后孝心深厚。”“那是朕的额娘,朕自然要孝顺。”慧妃知自己又说的让他不悦了,只能悻悻的躺好,眼神里尽是无奈与心酸。不过她很快又振作起来,她特意让人准备了明日的早膳,有一样面是她亲自做的,晾了一日,更有韧劲儿,往年,弘历也是爱这个的。她想着,这面总能让他念起一丝旧情,自己再小心说话,今儿的不快,想必也就过去了。可谁知,夜半惊雷,慧妃猛的醒来,却见弘历已经起身。“皇上…”她轻声道。“你醒了?”弘历回头看了她一眼:“朕要回养心殿,你且先睡罢。”这个时辰回养心殿?慧妃以为是有什么急奏,自不敢拦,起身伺候他穿衣,弘历却觉得她慢,让李玉进来伺候了,便离开了。秀珠见弘历离开,就进来伺候慧妃重新躺下,慧妃已经了无睡意,问道:“可是有人来急奏?”“奴婢并未瞧见。”“似乎是皇上自己醒来,唤了李公公进去伺候。”慧妃疑惑,皇上莫不是做了什么梦?“明儿也不知她们要如何笑话我?连皇上一夜都留不住。”“娘娘,皇上总是来了…”慧妃低头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没有再说话。她怎么也想不到,弘历去了永寿宫。温晚也想不到,大半夜的,有人会把她吵醒,只因下雨了。她怔忪的看着弘历,这人好像病的更重了。大半夜的发什么疯?“我又不怕这雷声,您又何苦?”她回过神来,就给他擦拭额头的雨珠儿。“我先去更衣,别凉着你。”弘历止住了她。等他回来,温晚已经给他让出了位置。弘历已经洗去了一身的熏香味儿,把人拥在怀里,低声道:“明晚…不许去慈宁宫了。”温晚又时常宿在慈宁宫,他每每只能硬着头皮去跟太后讨人。温晚从他怀里往外挣:“您先松开。”她被这么无端端惊醒,又听着雷声滚滚,着实头疼还夹着一丝烦躁。弘历似乎想到了什么,缓缓松开了手。温晚顺势往里挪了挪,同他隔了两臂的距离。她在朦胧烛光里蹙眉:“睡罢。”“今儿这雨,太闹了。”她补了一句。她根本不想听雨。弘历没有说话,就在她似睡非睡的时候,感觉到他起身了。温晚迷糊中想到了他为什么起身…起夜?但睡意袭来,她只来得及产生这一闪而过的想法,就沉沉睡去。第二日醒来,身边无人。她以为弘历是早起上朝去了,自己竟睡的一无所觉。当收拾妥当后,春然才道:“娘娘,昨儿皇上,睡在了外面的炕上。”温晚愣了:“睡哪儿?”春然指了指外间。“李玉公公今儿早同嬷嬷说,让劝劝您…再怎么样,也不能把皇上…赶出来啊…”“我没…”温晚停住了。她不肯让他搂着入睡。一来是夜半惊醒的烦躁,一来是他明明上半夜去了慧妃那里。温晚揉了揉自己太阳穴的穴位,回想弘历昨晚起身时可有说什么。毫无记忆。他似乎什么也未说。去炕上睡?这是恼了?可若是恼了,就该回养心殿了。“皇上可有说什么话儿?”春然摇头,“皇上一句话都未说,天未亮便回养心殿了。”若是往常,总不放心娘娘,总是要嘱咐几句的。还是恼了。温晚也不太着急,且再看看才知道轻重不是。她用了早膳,就是长春宫请安了。本想着昨晚翻的是人家慧妃的牌子,弘历半夜跑了,去了永寿宫,慧妃怎么也要脸色难看一些的,可谁知,慧妃规规矩矩给她行了礼,还冲她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