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隽停在一家果子摊前,摊主瞧着贵人,欣喜又惶恐,只怕怠慢了这位英俊贵气的豪客。萧隽看着木盆里红艳艳的果子,不知怎么,想起唐青颈上被他吮出来那道泛红的口痕,就跟摊主道:“来一份。”摊主笑滋滋地:“好嘞。”说着,麻溜地打包起来。又问:“可要渍些糖,过过辣椒水?”萧隽:“嗯。”切开的李子露出鲜红的果肉,渍了糖,又浸过辣椒水,引人直吞唾沫。摊主龇个大牙笑道:“贵客,您要的李子,共计十文。”别看贵客只买一袋,这二人的品貌,往他的摊子面前一杵,四面八方的目光便都投了过来,等贵客一走,还怕没有别的客人来买他家果子?萧隽挑眉,从袖子里抛去一枚碎银:“无须找。”说罢,尝了颗包在荷叶里的李子,酸酸甜甜,有些辣,味道还好。回头就将这袋李子抛到唐青手上。唐青:“……爷。”萧隽道:“你吃你的,继续跟着。”萧隽在互市买了各种寻常的小食和小玩意,每件都无一例外地落到了唐青手里。唐青拎着几袋小食哭笑不得:“爷,您既然不吃,何必买它。”萧隽道:“我不像某些人,来到平城,只知给同僚和府里的小丫鬟送东西,却疏忽了惦记他的那一位。”唐青:“……”萧隽说着,牙里泛了酸,他在唐青心底的地位,都不抵那几名尚书台的官员来得重要。互市一行收获不菲,给唐青意外地吃撑了。他提前跟皇帝告退,刚赶回院子,甫一进屋,就看见萧亭坐在小厅里,目光直直望着他。“王爷。”唐青坐在旁边的位置,“我方才与陛下去了一趟互市。”萧亭倒了杯水递出,唐青双手接过,微微仰脸喝了。萧亭目光倏地一顿,覆着茧子的指腹贴在他脖子摩了摩,带起轻微的刺痛。唐青顿住,想起早前在寝室的事,神色默然。“这是……”萧亭:“不必说。”他牵紧唐青的手,置在膝头,又将人往怀里揽。唐青脸贴在萧亭温热宽阔的胸膛上:“若王爷介意的话,我……”萧亭久久才出声,低叹道:“我明白你的不容易。”只要皇上想,唐青便是皇上的人。他背后没有任何依仗,凭自己走进朝堂,为皇上任用,可想而知不光要费尽心思,更要用尽一切来赌,争一个他出现在人前的机会。萧亭拥着他:“我不怪你。”却也无法遏制心底的苦闷。“阿青,若我去跟皇上要了你,你可同意?”萧亭自然不会断然去要。这个关头,如果激怒皇上,唐青很有可能会被带走。唐青没有回答,他很难衡量这个问题,担心因为自己致使萧亭遭受牵连。先皇为了稳固权势,能把一脉血缘的兄弟发配到边境,不给他放任何兵权,怎知萧隽又不会那样做,或做更多意想不到的决定。萧亭继续开口:“此事不急。”他低头,伸手拂开唐青肩膀的落发,来回刮擦着那片泛红的肌肤,指腹停了停,终究忍不住,低下头,用自己的痕迹将其覆盖。唐青微微仰高了脖颈,雪腮酡红。他几分颤动,双手抱着伏在肩膀的后脑,又过须臾,指尖穿进萧亭的发髻,眯着眼,精致的喉结不住吞咽。萧亭听到他细微隐忍的轻吟,抬头,又往他的喉结亲了亲,最后吻上他的脸,将舌头从柔软的口腔抵入。昏黄的落日在窗户的纸上镀了一层梦幻朦胧的光彩,唐青眼尾斜飞出一抹霞红。青年眼如桃花,水波转动,被含吻得唇瓣泛起轻微的肿,像两片艳丽多汁的花瓣,翘立精致的鼻尖不住翕动,唇始终迫于萧亭的挤压张着,气息如羽,急切却又隐忍,唯有不断哼出轻柔的气来。这阵气息时急时重地刮上萧亭耳廓,像一把小扇子往他耳后扇着,好似催促他可以更加快一点。萧亭眉目染上浓郁的情,喉结沉沉一吞,将唐青抱到怀里。衣衫揉皱,松松垮垮地衬出一截削薄的肩颈,匀称而美丽,细细颤动着,像雪白润着绯色的花瓣颤动,流露的荏弱之态更催人生出几分怜惜,几分毁坏的念想来。唐青抬起胳膊,萧亭压着他压得紧,是那种全然纳入怀里的拥抱。炙热的唇贴在他颈边留恋不断,鼻息喷得他连同指尖都泛起了一股接一股的热。他下意识环紧了萧亭的脖子,迷蒙的视线蓦然升起。萧亭将他带回床榻,再慢慢放下浑身不整的他,指腹却从始至终没有离开。犹如春日落雨,雨水滋润得太多,太满,水闸轰然泄开,灌得到处湿润淋漓。唐青眸光完全失神涣散,一时未能反应,呆呆愕愕的。直到指尖袭上暖意,他的手让萧亭捂在那张滚着汗的面庞一侧。他涣散的眸光顿了顿,聚在对方深深的眼底。萧亭吻着他汗湿的眉心,似喟叹地开口,道了句感慨。唐青整个人颤了一下,像被烧火棍那样烫到了煎熬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