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诏心里苦笑,果然如此,这才是重点,他带着愤懑,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反问他父皇。
“你还想让我让着他什么?”
从小到大他什么不是让着厉承先来,他让的还不够多吗?父皇总是让他大度,总是让他让着厉承,可是有想过他的感受吗?偏心也不是这么偏心的,同样是儿子,就不能关心关心他吗?
“就是皇位的事情,你让让他,别和他争夺了,好不好。”
景诏看着金承运不想说话,他觉得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是白费,他从来不是被偏爱的那个。
你不是让我不要争抢吗?我偏要争抢,还要在厉承手里抢过来。
“好!”
这一句好,是景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金承运没发现他的心里活动,见他这么痛快的答应,大大的松了口气,“你也别担心,我还能挺一些年,你生下孩子再继承皇位,不着急,我小孙子比较重要!”
“啊?!”景诏似乎听到了什么东西,他是听错了吗?
“怎么了?你想孩子长大点再继承,也行,反正现在有你爷爷盯着呢,都由你决定,看你喜欢现在继承位置,还是以后继承,回去我的先和族老通一下气,让他们有个准备。”
“啊???!”景诏抓了抓耳朵,刚才不是说让他不要争皇位了?怎么又是他继承了?景诏怎么有些听不懂了?
“怎么了?不乐意?你刚才答应了的,你哥哥这体格,当天地怎么受得了,你刚才应承下来了吗?”
“你是说让我当天帝,不是不让我当天帝?”景诏再次确认一次。
“什么跟什么?你说绕口令呢?你这孩子,从小到大都是,说话什么时候都不清不楚的,反过来调过去的,也不说清楚……”
金承运数落景诏,细数他小时候如何说些奇奇怪怪的让人不能理解的话。
“父皇的意思是让你当天帝,你没听错!”
厉承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来,景诏下意识戒备的回头,对上厉承清澈的眼眸,他飞快的转开眼,不和厉承对视。
厉承的眼睛像是有魔力一样,总是让他有种自己被看透的感觉,他那些龌龊和算计都无所遁形,他从小就不爱和厉承对视,必须面对面的时候,都是看他的眉心或者鼻子,绝对不会看眼睛。
这个习惯从小到大,一直到现在都是一样,要不是他刚才回头的时候无意间对视,他绝对会避开他的目光。
“儿子,你醒了?!哪里不舒服?我去叫你母后!”
“不用了父皇,我没有不舒服的地方,这里是天朝?”
“应该是,我没留意过,你知道人间总是有那些奇奇怪怪的朝代名称还会记录年号,记起来很麻烦的。”
厉承笑笑也不和他纠结,他父皇一直都是这样,从来不是个仔细的人,厉承挣扎着要坐起来,金承运冲过来,给他扶起来,给他后背放上一个靠枕。
景诏躲开床边,站在一边低着头,向着刚才的话,厉承扫了他一眼,叫他,“景诏!”
“嗯?”
“辛苦你以后继承皇位了。”
“为什么?”景诏不明白,怎么一直争抢的东西,就这么被双手奉上了,他本来应该高兴的,他图谋了这么久,盘算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那个位置吗?
可是等到那个位置唾手可得了,甚至拱手奉上,放在他面前推给他的时候,他似乎没有那么高兴,他只想问为什么?
为什么他们不争抢了,为什么他能这么坦然放弃,他们在盘算什么?
“不为什么,我从来没有要那个位置,你什么时候看我争抢过那个位置了!”厉承无所谓的说,他从开始就对那个位置没有兴趣,从来没想争抢过。
“怎么可能,你不是每次都抢……”景诏情急反驳,对上厉承的双眸,之前一幕幕显露,厉承确实从来没主动抢过,都是其他人说这个位置该是厉承的,厉承比他厉害,厉承比他适合这个位置,厉承比他更优秀。
厉承好像从来没有应承过,甚至很多时候明确表示过自己没有兴趣,难道是他误会了,误会厉承想要那个位置,那之前的争抢算什么?他这些年的筹划,这些年的假想敌算是什么?
景诏捂住脸蹲下,这是第二次他固有的世界观碎掉了,他认为的东西,和实际的东西差的太多,第一次是肚子里的孩子。
随着他的情绪波动过大一个巨大的黑影袭来,狠狠的砸在景诏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