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贵人有孕,褚常在也有喜脉,偏偏都在入宫不久后出了事。一个是摔倒滑胎,一个尚在腹中,谁又能保证她一定平安?”
“更何况……她们都去过法图寺。”
小明子脸色微变:“您的意思是……”
“我不是怀疑什么僧人,而是怀疑‘时机’。”沈知念冷冷道,“两名秀女,前后五日进同一座寺庙,之后皆怀龙嗣,如今一个孩子没了,另一个还在风口浪尖上。”
“若这一切并非巧合,而是有人刻意安排呢?”
小明子倒吸一口冷气:“难道……是有人在她们进宫前就动了手脚?可……怎么做到的?”
沈知念没有回答,只是凝视着夜空中的残月。
她想起了贤妃曾说过的一句话:“女子入宫前,若曾在寺庙祈福,需由内务府备案,以防日后有私情牵扯。”
可那次法图寺之行,并无备案记录。
也就是说,那两场祈福,是私自前往。
而能允许官宦女眷私自出入皇家寺庙的,除非……得到了寺中高僧的默许,或是更高层的授意。
“去查法图寺近十年来与宫中往来的账册。”她终于开口,“尤其是供奉香油、修缮金身的银两流向。”
小明子怔了怔:“这……恐怕难办。法图寺是皇家寺院,档案由礼部与钦天监共管,寻常人根本接触不到。”
“那就想办法接触。”沈知念转身,语气不容置疑,“我可以不动声色,但绝不能坐以待毙。若后宫真有这么一张看不见的网,迟早会罩到我头上。”
小明子低头应是,心中却明白??自家主子早已察觉风雨将至。
……
瑞雪轩。
冯贵人这几日越发焦躁。
庄贵妃送来的人参她不敢用,悄悄命秋雁找来老宫人辨认,结果那人只看了一眼便摇头:“这支参年份虽好,可药性偏燥,孕妇服之易动胎火,反而伤胎。”
冯贵人听罢,冷汗直流。
她终于确定??贵妃的“关怀”,未必是真心。
可她不敢声张,更不敢拒收。只能借口“闻不得药味”,将人参封存于柜中,对外宣称已服用。
夜里,她辗转难眠,耳边总响起褚氏被拖走时的哭喊。
“下一个会不会是我?”
她越想越怕,忽然听见床下传来细微声响。
她屏住呼吸,盯着床沿。
片刻后,一只小老鼠叼着半块糕点钻了出来。
她松了口气,正要闭眼,却见那老鼠吃了几口,突然抽搐倒地,口吐白沫,不动了。
“啊!”她惊坐而起,尖叫出声。
秋雁闻声冲进来:“小主怎么了?”
“那……那老鼠……”冯贵人指着地上,“它吃了我昨夜剩下的点心,就死了!”
秋雁脸色大变,立刻命人搜查厨房残余的食物。结果在一碗莲子羹的碗底,发现一层极淡的绿色粉末,几乎难以察觉。
“这是……鹤顶红混了茯苓粉?”太医匆匆赶来查验,脸色凝重,“幸亏小主没吃第二口。这毒量不大,但长期服用,足以致胎损、母亡,且症状与滑胎无异。”
冯贵人浑身发抖:“是谁……是谁要害我?”
秋雁咬牙道:“定是有人趁我们不备下了毒!可厨房每日都有专人守着,外人进不来……除非……”
她顿住,眼中闪过惊恐。
除非是内部之人。
而能接近她饮食的,只有贴身宫女、厨娘、以及负责验药的小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