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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6章 倒成了稀世珍宝（第1页）

正月十五，上元灯节。

宫墙内外张灯结彩，红绸高悬，琉璃灯盏如星河坠地，映得整座皇城恍若白昼。御花园中搭起九曲灯廊，百官命妇携眷入宫贺岁，丝竹声不绝于耳，笑语盈空。宫人们穿梭其间，捧着热茶点心，脚步轻快，仿佛昨夜风雪从未落下。

可在这繁华盛景之下，却有一处地方依旧死寂如墓??冷宫。

褚书娴蜷缩在稻草堆上，双目无神地望着破窗外那一片刺目的灯火。她已三日未进食，仅靠融雪维持性命。身体虚弱得几乎无法动弹，唯有手指还能微微抽搐。她的嘴唇干裂出血，脸颊凹陷，曾经清丽的容颜如今只剩下一具枯槁的躯壳。

但她没有死。

因为她知道，今夜子时三刻，西角门焚化炉后，有人会给她希望。

她死死攥着那张密信残页，一遍遍默念那句话：“正月十五，子时三刻，西角门焚化炉后，取匣。”

那是她唯一的生路。

而此刻，永寿宫内。

沈知念正对镜梳妆。

她今日穿了一袭绯红织金长裙，裙摆绣着缠枝莲纹，腰间系一条赤玉流苏带，发髻高挽，簪一支鎏金凤钗，眉心一点朱砂痣，艳而不妖，贵而不俗。

小明子站在一旁，脸色发白：“主子，您真要这么做？当着百官面揭发庄贵妃……万一陛下不信，反被扣个‘构陷高位’的罪名……”

“那就让他亲眼看见证据。”沈知念缓缓起身，指尖抚过案上那本《法图录》，声音冷如寒泉，“这本册子，不是我编的，是她自己留下的命门。”

她抬眼望向铜镜中的自己，眸光凛冽：“你以为我为何等到现在？等冯贵人遇险，等褚常在被打入冷宫，等慧觉逃亡、春菱冒险取匣……都是为了这一刻。”

她轻轻一笑：“上元之夜，万众瞩目，天子亲临。若我不在此时出手，更待何时？”

话音落，外头传来通报声：“李公公到??”

帘幕掀开，李常德缓步走入，神色复杂地看着沈知念：“沈美人，陛下口谕，请您即刻前往御花园观灯台候驾。”

“是。”沈知念福身应下，却不急着动身，只淡淡问，“李公公，您可知道慧觉抓到了吗？”

李常德眼神微闪：“……追丢了。”

“哦？”她轻挑眉梢，“那他临走前，可曾留下什么话？”

“不曾。”李常德顿了顿，低声道，“但奴才查到，他在离京前，曾去过一处私宅，主人姓蔡，与长春宫……有些渊源。”

沈知念唇角微扬：“果然是小蔡子安排的。”

李常德沉默片刻，忽然压低声音：“沈美人，老奴劝您一句，此事牵连太广，若您手中真有证据，不如交予陛下暗查。当众发难，恐引祸端。”

“祸端？”她冷笑，“若我不发难，祸端早晚会落在我的头上。庄贵妃能害褚氏、谋冯贵人，就能对付我。她等的就是我出手救人的一刻??可她不知道，我早已看穿她的局。”

她说完，提起袖中暗袋里的《法图录》，转身而出。

风雪初歇，月华如练。

御花园灯火通明，文武百官分列两侧，皇子公主们簇拥在皇帝身边。南宫玄羽身穿明黄龙袍，头戴冕旒，端坐于高台之上，神情肃穆。庄贵妃坐在左侧首位，一身紫金霞帔，手持佛珠，面容慈悲，宛如菩萨临世。冯贵人也被接入席中，由两名宫女搀扶，面色苍白，目光躲闪。

众人见沈知念步入，皆是一怔。

她一人独行于红毯之上，脚步沉稳，衣袂翻飞，竟比满园灯火更夺目三分。

“永寿宫沈美人到??”太监唱喏声传遍全场。

南宫玄羽抬眼望去，眉头微蹙：“沈氏，朕未召你，为何擅自前来？”

沈知念缓步上前，跪拜行礼，声音清越：“臣妾冒昧惊驾，实因有要事禀奏陛下，关乎皇嗣安危，后宫清誉，不敢耽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