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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8章 从无话不说走到了无话可说（第1页）

贵妃再尊贵，也只是贵妃。

妃妾，终究是妾。

平日被锦绣珠玉的生活包裹着，这个身份似乎模糊不清。

可当外邦来朝，只有皇贵妃能与帝王并肩，接受百官和外臣朝拜时，身份的差距就体现出来了……

庄贵妃想起自己初入潜邸时，也曾幻想过有朝一日，能站在那个位置。

后来生了怀王，希望越发大了。

可怀王夭折，她的梦碎了一半……

再后来，陛下登基，她一步步走到了贵妃之位。看起来风光无限，离后位也不远了。

可这两步，犹如天堑……

夜雨如注，宫墙在雷光中忽明忽暗，仿佛天地也在为这场未尽的阴谋震怒。永寿宫内，烛火熄灭后陷入一片漆黑，唯有沈知念手中短匕映着窗外偶尔划过的闪电，泛出冷冽寒芒。她背靠床柱，呼吸轻缓，耳听八方??方才那一缕香气绝非偶然，那是特制的沉水香，专用于掩盖毒药气味，更是“莲狱门”中人惯用之物。

她不动，也不唤人。此刻若惊动侍卫，反而打草惊蛇。真正的猎手，从不急于出手。

忽然，房梁上一声极轻微的响动，似瓦片微移，又似衣角擦过木梁。沈知念眸光一凝，右手悄然握紧匕首，左手却缓缓探入枕下暗格，取出一枚铜哨??那是李常德前日悄悄塞给她的信物，据说是先帝留下的禁宫密令，一吹即召四品以上暗卫。

但她没有吹。

因为那道身影已无声落地，足尖点地，竟无半分声响。来人一身灰袍，面上覆着薄纱，只露出一双眼睛，在黑暗中泛着幽冷光泽，像极了深山古庙里的画中罗刹。

“沈美人。”他开口，声音低哑却清晰，“你比我想象中更聪明。”

沈知念冷笑：“你也比我想象中更大胆。敢闯永寿宫，就不怕我一声令下，将你乱刃分尸？”

“你会吗？”灰袍人缓步向前，竟毫无惧意，“若你真想杀我，方才就该唤人。可你没动。说明你也想知道真相??关于庄贵妃、关于法图寺、关于那些死去的孩子，还有……你为何偏偏活到了最后。”

沈知念心头一震。

他说得对。她早就在等一个人出现，一个能揭开所有谜团的人。而眼前之人，正是那根断线的最后一环。

“你是谁？”她低声问。

“我是被遗忘的名字。”灰袍人停在三步之外，抬手摘下面纱，露出一张清俊却苍白的脸，“三年前，我在尚衣局外给你缝过袍子。你说我手巧，还送了我一块绣着并蒂莲的帕子，说要报答恩情。”

沈知念瞳孔骤缩。

她记起来了。那个雪夜里，蹲在巷口哭泣的小宫女春菱，曾提起一位帮她补衣的匠人。那人温和有礼，临走时还留下一句：“日后若有难处，可去城东顾府寻我，就说‘林七还债’。”

而如今，这张脸虽略有变化，但眉眼轮廓分明就是当年那人！

“你不是杂役。”她咬牙道，“你是故意接近她，是冲着褚书娴来的！”

“不错。”他点头，“但我并未害她。相反，若非我暗中提醒春菱清扫宫道那日不可离人，她早在除夕当晚就被冻死在雪地里了。”

沈知念怔住。

“你以为庄贵妃的布局天衣无缝？”他冷笑，“她的确掌控了秀女、操控了太医、收买了嬷嬷，但她忘了??人心最难控。春菱虽卑微，却是褚书娴唯一的忠仆。而我……不过是借她之眼，保全了一个不该死的人。”

“那你为何现在才现身？”沈知念厉声质问，“庄贵妃倒台之际，你在哪里？慧觉逃亡之时，你又藏身何处？你若真是良善之辈，何不早将证据交出？”

“因为我不能。”他语气陡然沉重，“一旦我暴露身份，整个‘莲狱门’便会立刻转移目标。你们这些人，包括褚常在、冯嫔，甚至陛下身边最亲近的人，都会成为下一个棋子。我要等，等到他们以为大局已定，放松警惕之时，再一举掀翻他们的巢穴。”

他顿了顿，目光灼灼：“而现在，时机到了。”

沈知念盯着他，久久未语。她知道他说的是实话??这盘棋太大，牵涉太广，稍有不慎便是满盘皆输。而此人隐忍至今，步步为营，绝非寻常角色。

“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她终于开口。

“复仇。”他一字一顿，“我的母亲，是十年前入宫的一名秀女。她本已怀上龙嗣，却被庄贵妃以‘体虚不宜承宠’为由，送去法图寺‘静养’。三个月后，她胎毁人亡，尸骨无存。而我，是她临死前托付给旧仆的孩子，从小被培养成卧底，只为有朝一日潜入宫廷，亲手毁掉这个吃人的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