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李雪带着特殊部队和考古专家来到乱葬泽。专家们围着青黑色的岩石,手里拿着各种仪器,脸上写满了凝重。
“这岩石的内部还在活动,像颗休眠的种子。”李雪递给苏念一份报告,“我们试过用桃木、朱砂、甚至界灵的血,都只能暂时压制,无法彻底摧毁。”
苏念的指尖抚过岩石表面的纹路,那里还残留着林秋石的温度。她突然笑了笑,掌心的绿痕重新亮起微弱的光芒:“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她脱下绿裙子,露出里面的白衬衫,走到岩石前,用桃木匕首划破掌心,将血滴在纹路的中心。这次,她的血没有被吸收,反而在岩石上开出一朵小小的玉兰花,花瓣洁白,根须却深深扎进岩石内部,与林秋石的魂魄之力相连。
“界灵的血不仅能净化邪祟,还能‘唤醒’守护的力量。”苏念的声音很轻,像是在对岩石里的人说话,“林哥哥,你不是一个人在守着,我会陪着你,像苏青姐姐陪着你一样。”
李雪看着这一幕,突然明白了什么。她对身后的士兵说:“传令下去,封锁乱葬泽方圆十里,任何人不得靠近。另外,在岩石周围种满玉兰花,记得每天浇水。”
苏念留在了乱葬泽,在青黑色的岩石旁搭了间小木屋,像当年林秋石在湖边盖的那间一样,屋顶铺着茅草,墙角种着玉兰花。她每天都会坐在岩石前,给林秋石讲永安镇的事:花店的生意很好,李雪阿姨生了个女儿,也喜欢穿绿裙子;市博物馆的铜镜碎片被永久封存,旁边放着朵永不凋谢的玉兰花干;那个被救下的女生成了医生,在精神病院改建的纪念馆里当志愿者,说要完成考古队的遗愿,让更多人知道阴医院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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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林秋石能不能听到,但她相信他能感觉到——岩石表面的纹路总会在她说话时微微发亮,像在回应她的话。
入秋的某个傍晚,苏念坐在岩石前,看着夕阳将天空染成金红色。突然,岩石的纹路里渗出一滴绿色的液体,落在她的掌心,化作一颗小小的玉兰花种。
她的心脏猛地一跳,握紧种子,指尖的绿痕与种子同时发烫。她知道,这不是零号病人的邪祟,是林秋石的魂魄之力,是他在告诉她:母巢的封印还能撑很久,久到足够他们找到彻底解决的方法。
苏念将种子埋在木屋前的土里,浇上自己的血。第二天清晨,种子就发芽了,长出一片小小的叶子,形状像极了林秋石胸口的玉兰花疤痕。
她坐在小木屋的门口,看着那片嫩芽在乱葬泽的黑泥里疯长,不过半月就抽出丈高的枝桠,枝头缀满了含苞待放的花苞,花瓣边缘泛着淡淡的金边——这是融合了林秋石魂魄之力与界灵血的玉兰花,与世间任何品种都不同。
苏念给它取名“守忆”,每天清晨都会坐在树下,用沾着露水的指尖抚摸花苞。她知道,这树是林秋石的化身,是他留在阳间的念想,也是对抗母巢的最后一道防线。
“守忆,今天李雪阿姨寄来的新研究报告说,母巢的波动变弱了。”苏念的绿裙子已经洗得发白,裙摆扫过树根的青黑色岩石,“专家说可能是你的力量在压制它,就像当年林哥哥用平衡魂锁住尸王的怨气一样。”
话音刚落,枝头的花苞突然轻轻颤动,一片最顶端的花瓣缓缓展开,露出里面嫩黄色的花蕊。花蕊中央,竟嵌着片极小的桃木碎片——是林秋石那把桃木剑的残片,当年刺入母巢核心时崩裂的。
苏念的指尖抚过桃木碎片,突然听到阵熟悉的呼吸声,像林秋石靠在她身边时的节奏。她猛地抬头,青黑色的岩石表面,竟映出个模糊的人影,穿着林秋石常穿的灰布衫,正弯腰给守忆浇水。
“林哥哥?”苏念的声音带着颤抖,伸手去触碰人影,指尖却穿过了岩石,只摸到片冰凉的潮湿。
人影转过身,脸上的轮廓在岩石的纹路里若隐若现,嘴角带着她熟悉的笑意。他没有说话,只是弯腰捡起片落在地上的花瓣,轻轻放在苏念的掌心,然后渐渐淡去,融入岩石的纹路中。
掌心的花瓣还带着温度,像被人刚从枝头摘下。苏念握紧花瓣,眼泪突然掉了下来,砸在守忆的根须上,激起细小的土粒——她知道,林秋石没有彻底消失,他的魂魄还困在母巢里,却能用这种方式,与她短暂相见。
这天夜里,乱葬泽下起了罕见的暴雨。雨水冲刷着青黑色的岩石,将表面的玉兰花纹路冲刷得愈发清晰,隐约能看到纹路深处,有团微弱的红光在缓缓流动——是林秋石的魂魄之火,正在与母巢的绿雾激烈对抗。
守忆树的花苞在暴雨中全部绽放,金色的花瓣挡住了倾泻的雨水,在岩石上方撑起片小小的晴空。苏念披着蓑衣坐在树下,看着花瓣上的雨水汇聚成珠,顺着纹路滴落在岩石上,发出“嘀嗒嘀嗒”的声响,像有人在里面轻轻叩门。
“林哥哥,我知道你在挣扎。”苏念的声音被雨声吞没,却清晰地传入岩石深处,“守忆能帮你分担母巢的压力,我的血也能滋养你的魂魄,你再坚持一下,我们一定能找到彻底毁掉母巢的办法。”
岩石深处的红光突然亮了亮,紧接着,母巢的绿雾猛烈反扑,整个乱葬泽都在震颤,青黑色的岩石表面裂开无数道细缝,缝里渗出粘稠的绿液,滴落在守忆的树根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不好!”苏念立刻咬破指尖,将血滴在树根的裂缝处。界灵血与绿液相遇,发出刺眼的白光,绿液像被灼烧般迅速消退,裂缝也随之愈合,只留下淡淡的焦痕。
守忆树的花瓣在白光中剧烈抖动,金色的光芒顺着枝桠注入岩石,与深处的红光呼应。暴雨中,隐约传来母巢痛苦的嘶吼,青黑色的岩石渐渐恢复平静,只是表面的纹路变得更加深邃,像林秋石紧蹙的眉头。
雨停时,天边泛起鱼肚白。苏念靠在守忆树下睡着了,梦里她回到了永安镇的花店,林秋石正坐在玉兰树下修桃木剑,阳光透过花瓣落在他的侧脸,胸口的疤痕在光尘中微微发亮。
“林哥哥,守忆开花了。”她跑过去想拉他的手,却发现自己的指尖正在变得透明。
林秋石抬起头,笑容温柔得像初绽的玉兰:“念念,界灵的使命快完成了。”
“什么意思?”苏念的声音发颤。
“母巢的核心,是零号病人的本命魂。”林秋石放下桃木剑,指尖抚过她的脸颊,“只有用界灵的全部力量,才能将它彻底净化。但净化之后,你的魂魄会化作新的‘守忆树’,永远守在这里,和我作伴。”
苏念猛地惊醒,冷汗浸湿了后背。守忆树的花瓣上,不知何时凝结了层薄薄的霜,像谁的眼泪在夜里冻结。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掌心,绿痕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只有在触碰岩石时,才会泛起微弱的光——林秋石的话不是梦,是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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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李雪带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来到乱葬泽。老者穿着洗得发白的中山装,手里拄着根紫檀木拐杖,拐杖顶端的雕饰是朵玉兰花,与苏青银饰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这位是陈老先生,他是当年守棺人的师弟,也是唯一见过‘永恒界限’全貌的人。”李雪的声音带着敬畏,“他说有办法彻底毁掉母巢,代价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