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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呤抬眸，与她隔着一层白雾相望，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就这般静静地看着。

良久后，嵇无悔轻轻地叹了口气，目光稍稍软下来。

“你是放不下了，是吗？”

面对她这句突如其来的话，计呤稍稍怔了一瞬，“你想说什么？”

“你只需要回答我这句话便是。”嵇无悔嗓音很轻的说道。

面对她这样的态度，计呤面色正经了许多，甚至就连坐姿都端正了，看着嵇无悔沉声道：“对，放不下。”

闻言嵇无悔再次沉默了。

“当然，你若实在无法接受，我也不可能强迫你。”计呤面上露出了一抹苦笑，对上嵇无悔稍稍意外的目光，轻轻笑了。

“你别这般看我，说到底我虽纠缠着你，但也不曾对你用过强迫手段吧？”

“难道不是因为你打不过我？”嵇无悔反问道。

计呤突然被她噎了一下，朝她露出一抹微笑道：“你是真的很擅长拆台。”

嵇无悔没有说话了。

计呤哼笑一声：“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至少我没真的强迫到你这件事是真的吧？”

嵇无悔沉默了一瞬，点点头。

见她承认，计呤脸上的笑更满意了，“所以，你想好怎么回答我了吗？”

听到她这句话，嵇无悔带着些许疑惑的看向她，显然一时间没想明白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又需要回答她什么。

计呤将茶杯放下，手搭在桌上用指尖轻轻敲，声音有些轻的说：“我不可能强迫你，但我又放不下你，可我若一直似这般纠缠着你，定然也会给你带来很大的困扰。”

她抬眸定定地看向嵇无悔，“所以你想好怎么回答我当初问你那个，你对我是不是没有任何感情的问题了吗？”

“你若回答是，我此生都不会再纠缠于你。”

话音落下，一阵风轻轻吹过，拂动了她们头顶树梢上的叶子，沙沙的声响传来。

一股沉默的气氛在两人之间蔓延，目光相互对望着，都想试图从对方眼中看出真实的想法。

嵇无悔微微垂眸，看着自己眼前杯中的澄澈茶水，低声道：“把你的通心镜拿出来吧。”

“嗯？”

她这句意想不到的话让计呤稍稍怔神，看着嵇无悔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面对她的怔神，嵇无悔略显无奈地看向她，这人平日里逼得紧，待到她真的松口要做点儿什么，她反倒还呆住了。

计呤回过神来，有些激动的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紧紧盯着嵇无悔说：“你当真要看？”

曾经她也是想过要让嵇无悔自己看看，看看她内心深处到底想要的是什么，可是被嵇无悔驳斥之后，她也没有再坚持过了。

倒不曾想，如今嵇无悔竟然还会有主动提出来的时候。

面对她的反问，嵇无悔面色有些怔忪，看向计呤的目光也有些虚虚的不确定落点是不是真的在她身上。

“你问的那个问题，我辨不清。”嵇无悔声音极轻的说道。

她是真的分辨不出自己内心对计呤到底持有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理智告诉她她没办法将计呤似琼音她们对待道侣那般的对待计呤，她所认可的一直都是姐妹关系。

可感性上，在计呤询问的那个问题，她又做不出回答。

她的摇摆不定，不只是折磨着计呤，同样也是对自身的一种束缚。

计呤心脏好似被重重一击，自身所有的尖刺软化下来，看向嵇无悔的目光软得出奇。

她将通心镜拿出来放在桌上推向嵇无悔，轻声道：“你只需要按照自己的本心来做出选择。”

“如今没人能过左右你的选择，你的任何选择都不会为你的宗门带来任何影响。”

嵇无悔抬眸与计呤目光对视，看到她眼中的正经沉默了，转而移开视线，低头看着那面古朴的铜镜。

这计呤惯常轻浮，如今这般正经，反倒让嵇无悔有些不适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