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被她画得又圆又胖,朝崎爱丽丝抬起笔尖,照着表格后面的内容再次一字一句地读道:“请问你的犯罪动机是什么?”
“动机?”
朝崎爱丽丝释义:“比如为什么要多次进入美利坚领土,为什么要袭击FBI的探员,是因为受人指示还是基于无聊的自发型犯罪。”
“那就是无聊吧。”
琴酒随口回答。
他靠在墙沿,回答问题时的气息均匀又舒缓,完全不像是之前被她捅过一刀,也不像才被诸星大谋害过,刚从麻醉中清醒的样子。
朝崎爱丽丝不禁产生了怀疑,这混蛋真的受伤了吗?
但他身上的伤口应该是不会说谎的。
琴酒晕着被她捡走的时候,腹部隐约露出的伤痕就像是裂纹一样。
他整个人的状态就如同被子弹打碎的玻璃,伤口的纹路从中心龟裂开来,和岩浆烧红过的干裂土地没什么两样。
这样他都没死真是个奇迹——
“咳,咳咳。”
正在她思考时,忽然,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打断了朝崎爱丽丝的思绪。
她回过神。
“啪嗒……啪……”
在黑暗中,朝崎爱丽丝猛然听到了伴随着咳嗽声滴落下的血。
一滴一滴,声音清脆地敲击在地面上。
她顺着声音的方向看了一眼黑暗中那熟悉又陌生的轮廓。
琴酒似乎是在抑制咳嗽带来的生理性疼痛,躯体却不受他的控制,因为神经的牵扯而轻微颤抖。
颤抖……这个样子的他,看起来竟然有点可怜?
可怜之余还有点不合时宜的可笑。
似乎从来没看到他会痛成这种不受控制的样子,麻醉的药效应该是完全消失了。
一头牛的剂量都药不了他多久,要是琴酒一会儿因为伤口疼晕过去了,今天她还能继续她后面的计划吗?
只有一个肾的男人果然不行。
朝崎爱丽丝在心里摇摇头,丝毫没有惊讶于自己此刻的平静。
自从那通不欢而散的异世界来电后,琴酒这张和阵酱一样的脸,似乎就对她没什么太大的影响了。
要不是为了回家,管他死不死呢。
朝崎爱丽丝又低头看了看地面上的血迹,血珠像断线一样落下,逐渐汇聚成了一洼小小的湖泊。
她抬起头,随口问了一句:“继续?”
“咳,咳咳咳!”
朝崎爱丽丝:“……”
看来是不能继续了。
确实听起来就像下一秒要死了一样……这声音不论谁听了都会做噩梦吧?
朝崎爱丽丝:“…………”
她选择今晚先睡个好觉。
朝崎爱丽丝转身就准备走了。
她转过身,将审问室的门大拉开,门外的光线瞬间扑了进来,将漆黑的房间填满。
骤然亮起的环境让朝崎爱丽丝眯起了眼睛。
有些刺眼。
在琴酒咳嗽的背景杂音下,鬼使神差地,朝崎爱丽丝在躲避光线时回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