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心就不叫骗了。”朝崎爱丽丝的眼眸低垂,视线不再看向他。
琴酒的语气充满了讽刺:“连自己都不能保全,就想来救那条卷毛狗,你的心还真是一文不值。”
朝崎爱丽丝艰难地扯了一下嘴角:“随你怎么说,但我总要来试试,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
“然后呢,就只能做到这种程度?”
琴酒嘲讽道:“被你所谓的‘情感’驱动,来到这里后,既救不了你想救的人,还只能用这种方式逃脱我,不觉得蠢得很可笑吗?”
朝崎爱丽丝叹息道:“既然你觉得这种方式很蠢,那就抓紧我吧,如果放手我立刻就会掉下去。”
“闭嘴。”琴酒沉声道,“你以为这种把戏就能威胁到我?”
朝崎爱丽丝当然不会这么觉得。
这算是什么威胁?
她根本就不想被他救下。
她策划的“自杀”又一次被轻易地阻止了。
只要她还待在像琴酒或者降谷零这样的人身边,她永远不可能有“自杀”的机会。
朝崎爱丽丝垂下头,凉风从后颈灌进她的衣领,她感到自己的体温不断下降,身体越来越冷。
……就这样结束了吗?
被拽住,被琴酒带回去,被他关起来,然后留在平行世界一辈子?
头顶钟楼的指针“嘀、嗒,嘀、嗒”,一分一秒、规律地旋转着。
生命的指针似乎只会前进,不会后退。
朝崎爱丽丝悬挂在观景台边缘,脚下是游乐园里闪烁的霓虹灯光,强风卷起她的长发,以及琴酒黑色的衣摆。
此时空气中的湿度正好,风也正好。
这样的姿势也正好。
毕竟卡尔瓦多斯是个只有肌肉的废物。
而只要她往下跳,“黑泽阵”就必然会拉住她啊……
地球潮汐带来的压抑正在逐渐远离她,心间的石头落下,朝崎爱丽丝
忽然感到了一阵轻松。
她呼出一口气。
在令人不安的失重感下,她忽然抬起头说:“呼……威胁吗?早就说过,你对弱者的定义太过狭隘了。”
“我跑了那么多次,你觉得是因为你给的机会,我才能次次成功,对吗?”
朝崎爱丽丝看向琴酒的眼睛,半晌后,她笑了:“看来我没有猜错。”
“黑泽先生。”朝崎爱丽丝忽然这么叫他,“弱小的人类会因为什么而变得强大,你到现在都没明白吗?”
绑带被轻易解开。
银色的飘带从她的大腿上滑落,在半空中飞舞,盘旋。
朝崎爱丽丝拿出那把早就准备好的枪。
琴酒向上拉住她的动作停了。
他看见了她的眼睛。
就像她跳下去时的目光一样,她笃定他会拉住她,这把枪早有预谋,根本就不是失败后的第二选择。
拽住她手臂的力量不断收紧,手腕交叠的地方,脉搏正疯狂跳动着,指节逐渐泛白。
琴酒忽然意识到了她要做什么。
朝崎爱丽丝为什么能一直抱有这么天真又愚蠢的想法?
那个会在危机关头救下她的指环能一直起作用吗?
如果失效了她就真的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