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会忍不住怀疑,谁又能给江声全身心的信任?
可江声只要把他的怀疑落实,楚熄不就能放心了吗。
他甚至疯魔到希望江声告诉他,没错,他和谁有了什么。
楚熄就不会再疑神疑鬼,再也不会沉淀在这样的无能为力的情绪中无法脱身。他对江声的怀疑,对自己怀疑的愧疚和失望,恐惧现在他的不正常被江声发现的忌惮,就会完全转变成对情敌的憎恨。他的负面情绪有了宣泄点,无论如何都比现在痛快。
他有的只是这个名分,他要的只是这个名分。
为什么得不到祝福。
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他已经无法和江声走下去。
为什么……连他自己也在这么觉得。
他发着狠,松开手。
秦宴猛地呼吸到新鲜空气,口鼻火烧火燎,用疯狂的目光注视他。而楚熄低着头在笑,一颗又一颗眼泪,从他俊俏的脸颊滑下去,砸落在地面。
暗红色的地毯晕开痕迹。
他额角青筋暴起,呼吸急促,绿眸之中什么情绪也没有。
温暖的灯光照在他的背上,铺下的影子高大而阴沉。摆放在角落的鲜花在盛放中凋零,轻飘飘地落下一枚花瓣。
江声把花瓣捡起来迅速塞进严落白的后脖领子里。
“江声!!”
正在给江声收拾行李的严落白回过头,表情阴沉。
江声把手里的小盒子塞给他,严落白愣了下。
“这段时间不管怎么说还是很感谢你的照顾。”落地灯温柔的灯光下,江声蹲在地上支着脸,抬着眼皮,眼睛黑澄澄的,“这是给你的告别礼物。”
严落白一顿。
一直以来他对江声的态度是不是都太凶了。
他其实应该收敛些。江声毕竟是个很乖的孩子,他从未做错什么,他就算做错了也很会自我检讨,等于没有做错。
严落白带着一种微妙怪异的欣慰打开盖子。
一只只纸蟋蟀被机关弹起摔到严落白的脸上。
严落白:“……”
江声:“嘻嘻^_^”
严落白摸着滑稽挂在镜框边的蟋蟀,轻笑了声,全都装回去。
“折这么多不累吗?”他说,“楚熄有吗,还是只给我一个人的。”
江声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楚熄哪里需要这个。”
都说了是告别礼物。
严落白拨着盒子里的折纸,冷静地想,江声这么做好像不太好。
像真的同时谈了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