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严落白扶着江声的腰,啪地摁开了灯。
手还没松,江声已经困得直直往沙发上倒,爬着转了两圈。
严落白瞥他一眼,把光线过亮的大灯换成小灯,江声眼皮哆嗦了下,显然舒服许多。
他随手把钥匙放在门口抽屉,镜片上反射暖色的光线,落在江声的身上。
“你打算怎么办?”
声音冷静,沙哑。严落白一路上脑子乱乱的,浪费许多多余的时间才勉强平复下来。
江声躺在沙发上歪头看他,不明白,努力从沙发上撑着胳膊爬起来,“什么?”
可是没力气,江声很快又倒回去。
严落白看着他侧腰上滑衣料下面的一点点皮肤,连这里都有着红色的痕迹。
严落白气得咬牙。
“他这么对你,你对他一点惩罚都不打算有?你对他这么好,这么仁慈?你干脆让他挂名做你的正宫老爷。”
江声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
他的脸垫在沙发垫子上,乱糟糟的黑色头发还有一点微不可察的湿润。他看着严落白的时候困得都要睁不开眼,又努力地眯起一点看他。
“惩罚?”
都分手了,还要有什么惩罚啊。
江声困困的脑袋都转不过来。
“算了,他被我折腾这么久也不容易,算我赏他的。”
他松快道。
严落白不能理解,为什么江声对于谈过恋爱的人有过名分的人总是这样仁慈。
楚熄也就算了,看看卜绘,这简直是滔天大罪、罪无可赦、其心可诛,江声才生气多久?连一晚上都没过!从他给严落白打电话,到现在,也才半小时不到。
他又轻飘飘一笔带过!
这是能够轻飘飘一笔带过的事情吗?
……
严落白又做了个梦。
江声骑在他身上,在不受控制的痉挛中乱七八糟地红着脸,慢慢的,才终于俯下身,湿润的雾气笼罩下来。他捧着严落白的脸颊碰着额头轻笑,发丝都流淌到严落白的肩膀上。
“没关系,我不生气。”
严落白在过近距离望着江声的眼睛。
黑漆漆的。
恍惚,安静,湿得像轻轻的雾气。看着他,又像看着别人。
两个人之间乱七八糟的,怪异水痕湿黏,江声的确没有生气,他轻飘飘地把这糟糕至极罪大恶极的事情一笔带过,轻轻哼着微笑。
“算我赏你的。”
他像是黑夜里的女巫,夏季潮湿天气幻化出的精灵,唇缝间热气流淌进严落白的骨头缝,一阵酸麻轰轰烈烈炸开。
这是第一次,严落白做这种怪梦没有被江声半路吵醒。
他恍恍惚惚地睁开眼,模糊的视野如梦似幻,窗外细小的雨声淅淅沥沥,过了很久,他回过神来,听到如同擂鼓的心跳。
他怎么能……
他恍惚了。
不,没什么特别。虽然他的确这样了,还那样了,虽然江声的表情这么那个,但是这都只是梦里出现的事情。
回到现实里,江声只是和他接了个吻的普通艺人,再也没有别的一点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