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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千二百八十九因果（第3页）

“果然有人在此。两位道友，可愿现身一见？”

声音不高，却如钟鸣谷应，字字敲在心神之上。

褐手人冷笑：“好个‘道友’，还未见面就用神识扫探，这是把我们当猎物看了。”

灰手人却摆手示意他勿躁：“此人实力远胜于我，硬抗无益。先看看来者何意。”

他扬声道：“山中野客，偶避风雨，不知前辈驾临，未能远迎，还望恕罪。”

那声音呵呵一笑：“谦逊有礼。老夫姓白，道号‘栖云’，携两位师侄游历北岭，忽感灵气异动，故来查探。未曾想真有人迹。”

“原来是栖云真人。”灰手人语气恭敬，“晚辈无名之士，不敢称道友，只求容身之所。待风雪停歇，即刻离去。”

“无妨。”白栖云道，“此山本无主，诸人皆可居。只是……”他顿了顿，“你们脚下之地，乃昔年‘twin-soul峰’旧址，禁忌重重，若不慎触发古阵，恐遭不测。”

褐手人闻言心头一震??twin-soul，双魂之意，竟与方才所谈暗合！

灰手人却不动声色：“多谢前辈提醒。我二人不过偶然落脚，并未妄动分毫。”

“很好。”白栖云道，“既然如此，老夫也不多留。只望尔等谨记：有些界限，非人力可破；有些融合，终将招祸。”

言罢，气息渐渐远去。

直到彻底感应不到三人踪迹，褐手人才松了口气：“好险。这老家伙，神识如天网，稍有破绽就会被他抓住。”

灰手人却久久未语，眼中若有所思。

“你怎么了？”褐手人问。

“他在警告我们。”灰手人低声说，“不只是为了保护古阵，更像是……亲身经历过那种失败。”

“你也觉得他话中有话？”褐手人眯眼，“‘有些融合，终将招祸’??这话不像泛泛而谈。”

“而且他用了‘twin-soul’这个词。”灰手人道，“那是极古老的称呼，如今早已失传。唯有当年参与过双修实验的人，才会如此命名此地。”

“你是说……他是当年幸存者之一？”褐手人倒吸一口凉气。

“极有可能。”灰手人点头，“否则不会一眼认出此地来历，更不会说出那样意味深长的话。”

洞中再度陷入沉默。

窗外风雪愈烈，呼啸如鬼哭。

褐手人望着那道残破的符纹，忽然道：“你说……我们是不是也被什么牵引到了这里？”

“什么意思？”灰手人看向他。

“我是说，我们之前的对话，关于‘你是我我是你’，关于‘全心想’，关于神魂交融……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吗？”褐手人声音低沉，“会不会是这古阵残意，在潜移默化中影响了我们的思维？让我们不知不觉讨论起它最核心的命题？”

灰手人浑身一震。

他猛地回头看向那符纹，运转灵目仔细查探。只见那些看似熄灭的线条深处，竟隐隐有极淡的蓝光流转，如同沉睡的脉搏，缓慢而持续地跳动着。

“果然……”他喃喃，“它还没死。它在等待合适的宿主，重新激活。”

“所以我们现在的每一分思考，都有可能是它的诱导？”褐手人声音发紧。

“不一定。”灰手人冷静下来，“影响或许存在，但能否被操控，取决于我们自身的意志。若心志坚定，外力难侵；若心有执念，便易堕其彀中。”

“那你告诉我??”褐手人盯着他，“你刚才说害怕失去自我，是真的出于本心，还是被这阵法撩拨出的幻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