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过来了?”他小心地问。
林云书点点头,睁开眼,睫毛还是湿的,眼神没什么聚焦:“没事了。”
“你吓死我了。”周屿心有余悸。
“就是喉咙有点痒,”林云书有气无力地说:“可能着凉了。”
周屿抱着他,侧脸贴在他额头上,总感觉他体温有点高,但又不是很明显。
林云书刚刚咳得脸上充血,现在红晕退下去,嘴唇极其苍白。
周屿又拿手背贴上他额头感受了下,确实是烫的。
“好像有点烧,”他严肃起来:“稍微等我一下。”
他翻身下床,很快拿回一支体温枪,在林云书额前滴了一下。
“38度1,”他眉心狠狠揪了起来:“发烧了宝贝儿。”
林云书习以为常地点点头,视线模糊中,瞧见周屿开始换衣服。
“你干什么?”他勉力睁开眼。
“去医院,”周屿说着就要来抱他:“都烧起来了。”
“不用,”林云书笑了笑,按住他的手:“只是低烧,吃点药就好了。”
周屿露出明显不赞同的表情:“生病就得去医院,何况你那个胃吃退烧药受得了吗?”
“可以的。”林云书轻声道。
他清楚自己的身体,39度以下,用药基本都能压得住,超过39度才需要去医院打点滴。
退烧药刺激肠胃是会有点难受,但比起大半夜跑医院的折腾,他宁愿痛几分钟。
“真的,”他轻轻捏了捏周屿的手指:“相信我,这个季节感冒的人多,去医院还容易交叉感染。”
“你以为撒娇我就没辙了吗?”
周屿沉着脸,语气却不由自主地放轻不少。
他确实没辙。
林云书日常就总是一副温温柔柔的模样,从不发怒也从不生气。
现在病了,没力气地靠在床头,声音就更轻了,头发乌黑面容雪白,灯光暖融融一照,顷刻间就像要化成水。
周屿拿他没办法,只好找来退烧药先喂他吃下。
“过几个小时烧没退的话,必须去医院。”他强硬道。
这次林云书不再倔强,乖乖点了头:“会退的。”
周屿叹了口气,关掉灯,上床将他搂进怀里。
药物作用下,林云书很快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周屿却没有半点睡意,从背后搂住他,手掌贴在他胸腹间。
不多时,就见林云书在睡梦中也皱起了眉,鬓发间渗出点点冷汗,手无意识按到胃上。
果然胃还是会有反应。
周屿攥住他的手腕不让用力按,搓热掌心轻轻替他揉着。
直到这一阵难捱的胃痛过去,林云书眉心逐渐舒展,他才悄悄收回手。
周屿继续守了一会儿,等林云书彻底睡熟,他掀开被子,轻手轻脚跑出了去。
卧室门没关,周屿走到阳台上,关紧阳台的玻璃门,一边注意卧室里的情况,一边拨通医生同学的电话。
虽然是半夜三更,但电话很快接通了。
“喂,”同学那专业但略显命苦的嗓音响起:“周老板,您家那位有什么状况?”
周屿一愣,看了眼屏幕确认:“你怎么知道我要说这个?”
对面叹了口气:“作为一个和各界豪门公子上过同一所高中,又在人生的分叉路选择学医的普通人,我从踏进学府的第一天,就做好了成为豪门文里半夜被叫醒看病的工具人医生的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