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第三天上午,林云书意识才逐渐清醒。
回忆起这两天,他只对婚礼当晚的印象比较深,当发热彻底起来之后,记忆就是混沌的一片了。
他最后的、最深的一段记忆,是那天晚上。
周屿一反常态将他紧紧抱住,失去了插科打诨的玩笑和嚣张的气焰,整个人都变得落寞起来。
林云书很少见他显露这种模样,惊讶之下不免心软。
阳光穿透窗户,半开的窗帘将卧室分割成泾渭分明的两块。
已经是深秋了,光线不再强烈到刺眼,天空总像罩着层雾似的灰蒙蒙的。
林云书躺在床上,双眼放空,长久地凝视着窗外火红的枫林。
他深吸一口气,翻了个身,虽然还是没什么力气,但至少不再那么难受了。
这还是他自从成年第一次分化后,持续时间最长、最彻底的一次发热。
林云书恍惚间都差点以为自己快要变成一个正常的omega了。
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只不过是最近信息素稍微稳定了些营造出的假相罢了。
林云书对自己的认知还是很清楚的。
现在时间还早,他再躺了一会儿,然后起床洗漱。
腿没什么力气,那里胀胀的,有点异物感,林云书尽量忽略这种不适,放慢脚步走进洗手间。
洗了把脸,大脑清醒不少,林云书看向镜子里的自己,深呼吸两下,调整状态。
脸颊上莫名其妙还有点红晕,林云书拍了拍,又再用冷水敷了一会儿,直到状态彻底恢复如常,他才出去换好衣服。
这栋房子很大,是货真价实的古堡建筑,林云书出房间溜达了一圈,半个人影都没看见。
再想回去,转过身却发现不知道往哪里走。
他最清晰的记忆只停留在花房,至于后面怎么去的卧室,去的哪间卧室,他完全不知道,刚出来的时候也忘了记。
而这层楼的构造复杂得像迷宫似的,望着眼前四通八达的走廊,林云书甚至找不到电梯在哪里。
“o。o…”
他愣住了。
过了几秒,他下意识拿出手机给周屿打电话。
对面接得很快,周屿平稳的声线传来:“醒了?”
“嗯……”林云书含糊地应了声:“你、你在哪?”
周屿笑起来:“怎么,想我了?”
林云书咳了声:“嗯……”
周屿笑得更开心,紧跟着又忽然停下。
“不对吧,”他琢磨出了味儿:“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林云书在心里叹了口气,感叹周屿有些时候还是敏锐的。
“我,那什么我……”
一句话在脑子了过了好几遍,却吞吞吐吐难以启齿。
他觉得很丢人。
“到底怎么了宝贝儿?”周屿明显严肃了起来:“别怕,慢慢跟我说,发生什么了?”
“……倒不是怕。”林云书莫名有点想笑。
为了维护自己微薄的脸面,他思索片刻,说道:“想不想玩个游戏?”
“哦?”周屿来了兴趣。
“我给你发个位置共享,你接受一下,”林云书说:“然后我们同时出发,看最后汇合的地点离谁的初始地点近。”
站久了腰腿都不舒服,林云书找了个地方坐下,忐忑地握着手机,试探道:“怎么样,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