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书肩膀微微松动,身体靠着墙脱力地下滑。
他仍然控制不住手臂肌肉的抖动,闭眼用力抱住膝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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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李勋带着郭声遥准时敲响林云书的房门。
“真的没事吗?”郭声遥紧张地问李勋。
李勋心里其实也没底,刚才林云书的状态的确有些过分糟糕,但显然心里的冲击大过生理上的不适。
他反复思量,仍然觉得让林云书自己调整一下是正确的。
“应该没事,”李勋说:“无论如何,这种时候他一定不会让自己倒下,不是吗?”
这话倒是没说错,以林云书的性格,越是重要的场合,越是紧要的关头,他越会保护自己的健康,不让身体状况影响正事。
只是……郭声遥在心里叹了声,总觉得愁得很。
李勋又敲了一次门。
几秒后,门从里面打开了,林云书随手招呼他们进来。
房间里窗帘关上了,林云书开了灯,暖光将客房的布置映得莫名温馨。
林云书的确好好洗了个热水澡,裹着干燥的睡袍,头发也认真吹干了。
郭声遥无比欣慰:“你脸色看上去好些了。”
林云书笑笑,拢紧睡袍坐到沙发上:“本来也没什么事,刚才可能就是淋了雨有点冷。”
“是……”郭声遥没有拆穿他,把粥放到茶几上,“吃点东西吧。”
李勋说:“我还多让厨房做了点小菜,我们一起吃。”
“好,”林云书帮着拿碗筷,问李勋:“到底是怎么回事?”
提起这个李勋也是一脸愁容:“目前的消息只有老板没上原定的飞机,他们的车队在半道上突然失联,那个地方现在很乱,我们也没办法更多准确的信息。”
林云书捧着粥碗,一口一口慢慢往嘴里送。
他指尖仍然没什么血色,关节有些泛白,垂着眼眸看不清神色。
“五天后就是葬礼了,讣告早就发了出去,吊唁的流程也定了,不可能改,”他轻轻拨弄着碗里的虾仁:“在那之前,无论如何把人找到。”
“已经都安排下去了,”李勋说:“这事儿不能太声张,那个地方现在自己都内忧外患,寻求当地警方根本不现实,我已经最大限度地联系人手在当地布置下去了。”
“好,”林云书点头,将吃了一小半的粥碗放回桌上,对面前两人露出安抚地:“没事,不会有事的。”
不知怎的,他这个表情看得郭声遥心慌得厉害。
她悄悄瞅李勋一眼,显然对方和她有一样的感觉,冲她轻轻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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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大半个地球找人如同大海捞针。
李勋继续没日没夜地忙碌着,然而收效甚微,整整两天依旧杳无音信,周屿和他那一连串车队仿佛人家蒸发了。
林云书整整两天没能睡着觉,全靠安眠药强迫自己昏睡两三个小时。
周屿失联的第三天,消息终于还是被捅了出去。
半夜,林云书的手机开始疯狂尖叫,铺天盖地的消息涌了进来,网上已经炸开了锅。
好好的一个大集团,上市公司,在短短一周内发布了一次讣告,现任董事长又在海外失联,一时间什么流言蜚语都传了出来。
林云书一把将手机扔到床上,弯腰狠狠按住眉心。
活了这么多年,他头一次感到如此的心烦意乱,头痛得要炸开,思绪碎成一段一段的仿佛不能再思考任何事情。
原本应该被死死按住的秘密突然泄漏出去,还漏得这么彻底,漏得人尽皆知,不用想都知道是谁的手笔。
林云书深深吸了口气,尽全力让自己恢复冷静。
他翻身下床,快速换好衣服拿上车钥匙下楼,一个电话拨给了郭声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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