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灵不解,心里思索一番,也发现问题所在。
“是啊,村民中毒长出鱼鳞,以为受到诅咒才开始用孩子献祭,那在此之前盈琅骨髓的毒从何而来呢?”
温孤让说:“难道段成风还杀了别的孩童?”
涂灵拧眉思忖:“对了,村长的妻儿不就死于骨仙之手吗?传闻他儿子暴毙,妻子被骨仙吓疯,跑出去意外溺亡……难道是段成风干的?”
温孤让缓缓抚摸眉宇:“种植盈琅骨髓需要血肉,段成风是怎么在白贤眼皮子底下偷走他儿子尸身的?”
涂灵下床穿鞋:“走,去找找看。”
温孤让诧异:“看什么?”
“坟地。”
二人抄起铲子来到后山,冷月当空,草木繁茂,四下阴气浓重,到处都是坟包。
他们顺着墓碑排查,很快找到白贤妻儿的合葬墓。
“故嫔白门冯氏之墓。”
涂灵和温孤让从家里带了香烛纸钱,先在坟前烧纸祭拜。
忽然起了一阵风,险些将蜡烛吹灭。涂灵背脊发凉,心脏怦怦乱跳。大晚上来坟地烧纸,实在有些毛骨悚然。
他们点的是两短中长安魂香,等到黄纸烧尽两人准备抄家伙挖坟,突然发现两根短香莫名熄灭,只剩下孤零零的一根,闪着诡异又微弱的光。
涂灵屏住呼吸:“是不是受潮了?”
七月流火,又没有雨水,怎么可能受潮。
温孤让抬眸眺望四周,涂灵越发觉得恐怖,瞪大眼睛询问:“你在看什么?”
“有没有听见打更声。”他说:“子时过了,今天是中元节。”
涂灵感觉自己的头皮在蠕动,每一根头发仿佛都要竖起来。
温孤让蹲下身看着那两根熄灭的线香:“好重的怨气,确定要挖吗?”
涂灵屏住呼吸脸色发白,尽管恐惧,但依旧决心不改:“这里人比鬼可怕。”
温孤让重新点燃线香,插进土里,然后和涂灵一起动手掘坟。
硕大的圆月挂在天穹,月光越来越亮。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终于挖到棺木,互相对视一眼,不由分说跳进土坑,撬开棺盖。
“嘎吱嘎吱”,长钉松动,他们抬起厚重的棺材盖挪到旁边。
一具白骨出现在棺内,寿衣几乎腐烂殆尽,只剩几块烂布糊在骨头上。
涂灵和温孤让都没有说话,皱紧眉头聚精会神观察。那黑森森的眼眶像深不见底的窟窿,格外渗人。
涂灵确认无误,屏息道:“只有一具尸骸。”
“真被段成风偷走了?”
“不对呀。”涂灵有股说不出来的别扭:“我们刚才开棺的时候,钉子没有被撬动的痕迹啊。”
温孤让也感到怪异:“难不成下葬之前被偷走?白贤没有发现?”
涂灵转头望向棺盖,目光忽而怔住:“那是什么?”
两人起身挪到盖板前,只见里侧画有朱砂符箓的痕迹,晦暗的红色铺满板材,在月光下就像狰狞的血污。
“镇魂符。”温孤让桑音冷冽,面色沉沉。
涂灵眼皮狂跳,手有点抖,顶住浑身悚然压抑的感觉,僵硬发问:“谁干的?”
话音落下,身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踩过枯叶,停在坟前。
涂灵用余光看见一个人影直直立在那儿,温孤让也发现了。
两人定在原地没有动弹,过了一会儿,不约而同缓缓回过身。
女鬼呈现出下葬时的模样,长发挽髻,身穿寿衣,面孔是灰白的,浓艳的死人妆将她衬得像纸扎人。
“冯氏?”涂灵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