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我爱他!”黄泉朔又开始胡扯了。
黄泉忍原本眼睛里的金色几乎看不见了,只剩下一片赤红,好像有火焰汹涌地直蹿出来。
黄泉朔还在激昂地表达爱意:“想给他拍照,想做成小卡,想将他的吧唧和立牌摆得满房间都是,还想给他换各种各样的衣服!”
君度脸上虚伪的笑容也有些挂不住了。
啊这……
爱吗?好像真的很爱,但是不是哪里不太对?
“你难道就不想看琴酒扎马尾的样子吗?”黄泉朔眨了眨漂亮的蓝眼睛,声音充满蛊惑。
君度没受诱惑,毕竟他已经看过了。
他见过琴酒最意气风发的模样,也看过他试图私奔时脆弱的情绪外露。
他曾看着琴酒从浴室中走出来,只裹一条吸水性良好的浴袍,水珠一滴滴从那头长长的银发上滚落,大滴大滴的。水珠紧跟着滚上脸颊、白皙的长颈、随后便滚入前胸、顺着前胸肌肉的纹路一直滚到看不见的浴袍里头去了。
他也曾见过琴酒潮红着一张脸,时而声嘶力竭,时而隐忍闷哼,双手不时抓紧床上的被褥,又在他的背部留下一道道血色的痕迹。
他曾吻过琴酒身上的每一寸肌肤,会在下腹处刻意停留,细细把玩。
君度的脸开始烧起来,这顿时引起了黄泉朔的疑惑,看着黄泉朔那双澄澈透亮充满好奇的蓝眼睛,他完全意识到,黄泉朔所表达的爱意和他带颜色的脑内废料完全是两码事。
“我也很喜欢你啊!”虽然不知道君度为什么脸红,但黄泉朔还是热情地表达:“我也想将你做成小卡,就摆在琴酒的小卡旁边,哇,这美好的化学效应,强强就是最绝的!仙品!”
君度回了回神,却仍旧发出一声茫然地“啊?”
君度又看向琴酒,发现对方的表情毫不意外,也丝毫没有吃醋的模样,显然在过往漫长的时间里,已经被黄泉朔磨平了性子。
“他有病。”琴酒一锤定音。
有病就去治!
君度反倒笑了笑,那停留在他心中神秘莫测的乐子人红长直、那热情表达爱意当面撬墙角的阳光小狗……所有的形象顷刻粉碎,都变成了黄泉朔此刻病病的模样。
这当然不是病。君度总觉得,这似乎是黄泉朔和普通人截然不同的认知在作祟,却又无法找到具体的症结所在。
扭曲的认知总不会是毫无理由的,君度想,蓝橙酒一定经历了什么特殊的事情,才会有现在这种乐子人的性格。
“看来你们已经明白了。”黄泉朔大胆上前,一手抓住琴酒的手,一手抓住君度的手,用力将两人的手怼在了一起:“虽然我爱你们,但别介意,你们两个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
“朔!”黄泉忍开始表达不满了,快松开,脏死了!
可黄泉朔只是歪了歪头,弯了弯眼睛,将两个可爱的小梨涡俏生生地露出来,便瞬间抚平了黄泉忍的情绪。
“哥哥,我跟他们都是假玩,和你才是真玩,就算我爱着很多人,但只有你是我的亲哥哥!”黄泉朔声音也脆生生的,很轻易便说出了了不得地渣男发言。
偏偏黄泉忍很吃这一套。
君度眼睁睁看着黄泉忍从焦躁到完全的祥和,化身佛系青年,嘴角狠狠抽了下,感觉黄泉家完了。
有这么两个不靠谱的兄弟,黄泉家何愁不破产!
可当黄泉忍的情绪稳定下来,开始谈与组织的合作时,却又恢复了他一向的缜密,各种合作细节一条条敲定,合同里的陷阱也一个个被挖了出来。
君度本来在陪着的,中途却看到黄泉朔朝他招了招手,便跟着黄泉朔上楼去了。
楼上虽然是黄泉忍的专用休息室,但这里却并没有留下多少黄泉忍的个人痕迹,统一的床垫和被褥整齐叠放着,柜子上也没摆什么私人物品。
唯一一样比较能代表身份的,是一张照片,一张被精心装潢放在床头柜上的小孩照片。
君度仔细打量那张照片,应该是黄泉朔六七岁时拍的,他的发色比现在还要更浅一些,看着也更为柔软,虹膜的蓝色还很浅,却比现在的眼睛更亮,好像有一束光正打在上面。
黄泉朔穿着小鸭子的连体衣,就连两只小脚都包在衣服里面,只露出一只小脑袋,帽子上还探出小鸭子嫩黄的小嘴。
他将小嘴顶在脑袋上,更像是顶了一只犄角。
他没笑,也不哭,手中捧着一本无字的书,眼神虽然清澈,却颇有种与全世界的疏离感。
“是你吗?”君度笑着问他。
黄泉朔显然没当回事,随意地点点头,然后窜上床,拍了拍自己屁股旁边的位置:“过来坐。”
“谢谢。”君度坐了过去。
两人并不是第一次挨这么近,黄泉朔还是红长直的形象时,威胁他时,被他拉着避开子弹时,两人也曾有过近距离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