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现场你也拦不住我。”托马斯有些自豪地说。
“我不是他。”蝙蝠侠强调。
“你不就是布鲁斯·韦恩吗?”托马斯满不在乎地说。
“我是另一个蝙蝠侠。”
“那又有什么关系?”托马斯反问,“我又不用考虑那么多,当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活,说到底,你也是布鲁斯的一种可能性,本质上没什么区别。而且如果你不是布鲁斯,我不可能对你说这么多,这对你我都有利。”
至于保持清醒……这更是和托马斯毫无关系。清醒着在充满着恶意的多元宇宙中保护地球显然是正义联盟和超级英雄的工作,而身为超反的托马斯只需要对多元宇宙和全体人类散发自己的恶意、拉所有人共沉沦就够了。
“微表情分析和生理检测的测谎结果都显示他说的都是真话,”神谕语气凝重地在内线里说,“我想我们大概真的要小心那个世界的蝙蝠侠,现在最差的结果就是他们出于某种原因盯上了我们。”
“坐标解析完毕,”红罗宾说,“要我现在回去还是再等一会儿?”
“谢谢,”蝙蝠侠说,“你可以走了。”
“我怎么走?”
“红罗宾找到了你的传送器。”
“很好。”托马斯起身准备离开隔离室,却听到蝙蝠侠问了他最后一个问题。
“你在恐惧毒气的作用下到底看到了什么?”
托马斯皱眉:“这和确认我的危险程度有关系吗?”
“没有,”蝙蝠侠说,“但我有点好奇我的弟弟会害怕什么。”
真“邪恶”啊,蝙蝠侠,这么快就利用上托马斯不愿意分清多元宇宙的每个个体这一点了。
“我怕鬼,所以我看到了幽灵。”托马斯很坦诚地说。
“他在撒谎,”神谕快速指出这一点,“……为什么要在这里撒谎?”
看蝙蝠侠似乎没有替他打开隔离室的舱门的意思,托马斯叹了口气。
“一定要听真话吗?”
“如果真的如你所说,你受恐惧毒气影响时不可能会有如此大的攻击性,”蝙蝠侠重申,“你在害怕什么?”
“你们对真相的热爱简直让我恶心了,所以我讨厌侦探这个职业。”托马斯摇摇头,“硬要说的话,我看到了无论如何也会永远循环下去的痛苦、永恒存续的邪恶和对此无能为力、无法挣脱、只能逆来顺受的我。”
“这些是真话。”
“所以你想死。”蝙蝠侠将舱门打开。
“没错。”托马斯走出来,“我的‘传送器’和其他甜食呢?”
“红罗宾正在赶过来,阿尔弗雷德那边只有白巧克力蔓越莓曲奇饼。”蝙蝠侠说。
“有就好,”托马斯稍微满意了一点,随后向蝙蝠侠摊开了手。
宇宙坐标都被他们翻出来了,多要两块糖显然是托马斯的正当权益。
这种糖甚至味道不错,也不知道蝙蝠侠是从哪条生产线上弄出来的。
“……”蝙蝠侠往他手里放了一颗蝙蝠糖果。
“谢谢。”
“你不考虑多享受一下生活吗?”蝙蝠侠试图劝劝托马斯。
“你最没资格这么说我。”托马斯毫不客气地回敬到,“毕竟你是一个每天睡眠时间不足八小时、鲜少食用垃圾食品、会为了健康主动吃不喜欢的东西、就算是受了伤或者圣诞节也要外出夜巡、全年无休甚至还要倒贴钱的蝙蝠侠。”
“可死亡不是解脱,而是让恐惧永远胜利(1)。”
“那就让恐惧继续胜利吧,”托马斯回答他,“胜过了恐惧又有什么意义?痛苦的依然痛苦、不幸的永远不幸,与其无力地顺从这可悲的命运,我宁愿选择死亡。”
基地里的气氛逐渐尴尬起来,幸好红罗宾及时赶到,一手拎着装满了阿尔弗雷德特制曲奇饼的袋子,一手拿着托马斯的微型量子启动器,打破了尴尬的氛围。
“总算好了,我真的希望多元宇宙的一切永远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托马斯由衷感叹,脚步轻快地接过了红罗宾手中的东西,以最快的速度启动了这个宝贵的装置,“就让我享受一下安稳而平静的生活吧。”
说完,他迫不及待地消失了。
托马斯没说一句下次再见之类的客套话,可能他不想和多元宇宙的人再次纠缠到一起(除非他的某个家庭成员死了,他想从多元宇宙里淘一个代餐),在他的记忆里,多元宇宙来客总是给他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