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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60(第32页)

刚坐下没多久,黎安在便听见席间有南士大声抱怨:“江州的伧人还不够多么?又来了个江州别驾和那什么长公子,这些人自恃中原冠带,不过都是丧师失地之徒罢了!”

吴姓士庶素来瞧不惯中原侨姓,平日也就私底下说说,前不久经历了吴姓的坞主和儒生双双横死之事,导致吴姓的世吏和文人对侨姓更加厌恶。

恰好今日举办宴席的是出身江南吴姓的江州牧,席间本就心有怨言的南人抱怨起来便更加肆无忌惮。

已经回到客席的王守真没有回应,安静地饮茶。

本应在左席的江州牧不知去了何处,至于位于右席的江州别驾王誉,举着耳杯,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王守真的面色。

一时间竟无人阻止,也无人附和那名南士,席间各人自若地斟酒谈笑,竟是直接无视了南士的话。

“倘若那群中原人真的那么有本事,当初也不会在羌人手里一败涂地,落得个丢弃长安京师,王师连夜南撤江左的下场!长江滔滔江水,渡不尽中原衣冠!”

南士一口饮尽杯中酒,高声骂道,竟是越说越响亮,直到席间渐渐鸦默雀静,无数双眼睛盯着他看。

那是南朝不愿提起的耻辱,如同一盏苦酒,从这个醉酒的南士口中尽数倾斜而出。

满坐死寂。与此同时,月光照在麓山客舍中,照亮静静躺在案几上的简牍。

字迹笔锋灵安,杀纸而行。

倘若黎安在在此,他便会认出这是他的字迹,上面的内容全部出自他手,写的是江州豪绅见不得人的隐私。

月光照不到的地方,昭肃帝静静地坐在黑暗中,半边脸的轮廓都隐藏在黑暗中,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圣心难测。

商危君此时只有这一个想法,江州豪绅做的这些事在他们看来,倒也不算什么,倘若揭露在日光底下,能让江州豪绅的血溢满沅水,倘若密而不揭,便无事发生。

这些豪绅的生死,只看陛下的态度。

皇帝静坐着,案几上放着一盏琉璃灯,内里盛着中原故土,上面有中原王师四个字。

是那个刺客送的。

皇帝将其摆在案前。

琉璃灯旁放着那些简牍。

倘若要将简牍上的内容宣之于众,大白于天下,要拔掉多少棵根深叶茂的大树,从豪绅至家臣杀掉多少个人,数目之众,甚至让刽子手的刀口钝得掉渣。

然而昭肃帝是暴君,暴君是不会有所顾忌的。

他轻轻点了点简牍上面的名字,语气很轻,“彻查。”

一个一个查,一个一个杀。

早在黎安在写出这些简牍之时,悬镜司便已经暗中查明了真假,不同于琅琊王氏的迟钝,他们手段隐蔽,动作迅速,不出三日便将积年累月的陈年案牍查了个一清二楚。

接下来,豪绅的血,会染红整个沅水河道。

满堂肃杀。

帝王静静坐在黑暗里,琉璃灯影下,投在壁上的影子像是蛰伏的巨兽,可怖危险。

“陛下,”出身悬镜司的童子轻手轻脚地走进,低声禀报:“黎公子来了。”

就连童子也有些疑惑,那是黎安在么,湿漉漉的,像是淋了雨的安剑,乌黑鬓发黏在雪白脸颊上,平日用乌绫扎起的高马尾也浸了水,发尾蜷缩在肩后,甚至有几缕贴在锁骨上。

一侧脸上红红的,似乎是个掌印,少年还特意用头发遮了,似乎不想让人看见。

“燕歧,”浑身湿透的黎安在抱着问心剑立在月洞门前,看起来想要进门,却又不敢。

坐在黑暗里的燕歧缓慢眨了眨眼,看清他的模样,剑眉微蹙,语气很冷,几乎是不加掩饰的冰冷,“谁打的你?”

黎安在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依旧抱着剑,试探着,慢慢地向前走了两步,湿哒哒的衣裳黏在他身上,走过的地方蜿蜒着一道水迹。

“燕歧,燕燕你救了我的好友,如果今夜没有你的船出现,只怕他们……”

黎安在有些语无伦次地说着话,来的路上,他一直在反复想这件事,倘若没有燕歧的人恰好出现,又恰好救了薛镐他们,只怕他们真的会溺毙在江水中。

深夜贸然登门,形容狼狈,浑身湿漉漉,像是被雨打湿的安气的花。

燕歧盯着黎安在脸上的巴掌印看了一会儿,他向来在黎安在面前温和有礼,不曾说过一句重话,现在却再次重复了一遍:

“黎安在,是谁,打了你?”白衣青年语气平静,循循善诱,黎安在甚至从中听出了蛊惑的意味。

蛊惑他说出那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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