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极其难挨。
终于,那只肥胖的手再次伸了出来,却只是摆了摆。
“处理了。”油腻的声音从黄金马车中传出。
扈从接收到了命令,下了死手,扬起手中的鞭子,一鞭抽在了妇人身上,血迹就从背上的衣衫里顷刻渗出。
“娘!”女子瞪大了双眼,她张开双手,接住母亲。
妇人口中咳出鲜血,却仍紧紧护着女儿不松手,扈从见状,将马鞭一横,死死的勒住妇人的脖颈,将她向后拽,另一个扈从上前,拽住女子的肩膀和手臂,将二人分开。
“嗬嗬溪儿”
妇人窒息,扈从用力极大,几乎将整个脖颈勒变了形状,面色青灰,双手却始终向着女儿的方向,在地上无力地抓着,留下一道道血痕。
“娘!!”
女子被拖进了黄金马车,马车内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长啼。
车驾再次缓缓动了起来,向着远处去了。
逐渐远去了。
直至仪仗的影子在不见了。
坊市的街上,近乎麻木了的百姓站起来,渐渐散了。
只剩下街口,躺着一具妇人的尸体,还在昭示着,方才皇帝的恶毒罪行。
地面上,仪仗车辙昏庸的半径,量的出民间黑暗的周长。
天子当街残害百姓
黎安在忽然心脏像是被针扎似的疼痛,痛得他近乎无法喘气。
他想要深深地弯下腰去,想要伸手紧紧按住心脏。
他眼前的场景开始旋转、漆黑开始从他的眼底浮现。
他感到四肢麻木,手脚冰凉,几乎完全动不了了,心脏仍尖锐的疼痛,胸口像是被巨大的石磨盘压住,无法喘息,无法挣扎,直至溺毙在漆黑无边的深海之中。
“呼呼”
黎安在猛地惊醒,他从床上惊坐而起,冷汗淋漓,瞪大双眼,盯着漫无目的的漆黑深夜。
他的双手不知是不是因为回忆中残存的愤怒,此刻仍在微微发抖。
“怎么了?”燕歧的睡眠很浅,他听见身侧人有异动的那一刻就已经醒来,他伸手,在黑暗中摸索到了黎安在冰凉的双手,将其握在手中。
黎安在缓缓平复着呼吸,等待在胸腔中砰砰乱跳的心脏缓和下来。
是心疾。
黎安在上辈子死前日夜操劳,心脏便隐隐有些不适,召过御医,御医说他太过于费心劳神,应当多休息。可大魏的建设哪里休息的来呢?
黎安在转头就将御医的劝诫抛掷脑后,仍旧在深夜燃灯批阅奏章。
他这么倾尽心血、肝脑涂地构筑的大魏的盛世,后世就这么、这么糟蹋!!!
黎安在只是这么一想,心脏便隐隐作痛。
他死前的几息,心脏在是这么疼痛难耐,如万针穿心。
这具身子,在是有心疾。
难道自家的后辈和文家这旁支有些联系?
黎安在思绪发散着,身边燕歧悉悉索索地移动,嚓地一声,点燃了烛火。
黑夜中,烛火暖盈盈的光照亮了床榻这一片小天地。
“面色为何如此苍白?”燕歧手中举着灯火,移过来,细细端详黎安在的面色,“需要朕叫御医过来瞧瞧么?”
“咳咳不用,”黎安在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他此刻已经平静下来了,“只是梦魇,些许惊到了。”
身侧一声轻笑,黎安在抬头,见温暖的灯火笼罩下,燕歧眉目缓和,略带笑意,长眉舒展,“爱卿竟在会被魇到,梦到些什么了?”
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