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热喝吧!”
阿妩:“劳嬷嬷费心了。”
“娘娘说的哪里话,照顾您,是老奴的本分。”
刘嬷嬷望着她,比上次见着时又显单薄了。记得她刚嫁进王府时那会儿,娇娇小小的,脸上还带着姑娘家的稚嫩。
十七岁的陛下,气血方刚,在房事上不节制,常把她闹的苦不堪言。
刚及第的姑娘,花一般的娇嫩,若有爹娘疼爱,哪里舍得让女儿这么早就嫁人。
自己虽与陛下亲近,可到底也是下人,有些话说不得,便在吃食上,多为她费心。
她第一次喝这粥的时候,落了泪,说小时候生病时,她母亲也为她煮过这粥。
陛下偷偷站在窗外,看着她一边喝粥一边落泪,眼圈红了。
打那之后,在男女床事上,也知道压制着些,这世上能让他软下性子的人,也只有阿妩。
想到陛下与她的十年,刘嬷嬷心下酸涩。“味道是否和从前一样?”
阿妩垂着眼,盯着碗里的粥,默了半晌,“粥没变,只是喝粥的人变了,再也喝不出当年的味道了。”
刘嬷嬷在沈薇被废的第一日出现,阿妩大抵能猜到,她见过司烨了。
她早起司烨命人给自己送助孕汤,桀纣刘嬷嬷又来送粥,这其中的深意阿妩懂的。
而自己这话的意思,想必刘嬷嬷会如实告诉司烨。
十三岁时,司烨的出现就像暗夜里忽然绽放的绚烂烟火,照亮了她晦暗的人生,她被晃了眼。
十五岁嫁他,认定相爱就一定要在一起,白首,儿孙满堂,就该是他们的果。
十七岁和离,天地骤然黑了。方知,太过绚烂的东西,无法长久,几近毁了她所有的光与热。
到如今她二十三岁了,十年,离了六年,对他已是爱恨分不清了。
但那些他带给自己的苦楚,却是真真切切的。
回头看她走过的路,那么多的荆棘,刺得满身是伤,她不愿往回看了。
她能抓到的仅是那么一点光,而这光没了,一切就都没意义了。
刘嬷嬷轻轻叹了一声,陛下让她来劝阿妩,她就想过是这种结果。
他们和离时,自己就曾口苦婆心劝过阿妩,她若是听劝的人,当年也就不会和离了。
离开琼华宫,刘嬷嬷回养心殿,刚至养心门,便见一名御前侍卫扛着一个麻袋。
待进了,听见里面传来呜呜声,刘嬷嬷顿下脚步,确定里面装着人,且被堵住了嘴,再一细看,那麻袋上还洇出些许血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