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皱起眉想了想,摇摇头,说出自己的建议:“爹,要不您把两只包袱皮带去驿亭吧,等你什么时候有空就在外面装两包柴禾回来,记得别被人看见里头是柴禾。”
既然都是糊弄旁人的幌子,不如就将幌子进行到底,带回两包枯柴杂草岂不方便?
沈昂一拍大腿,笑道:“对啊!我怎么忘了这茬?就按你说的来!”自己果然老了,脑袋瓜子竟不如闺女灵光。
张山月也笑,与闺女一起洗刷好灶房锅碗,又来查看今日新进的寒衣。
沈昭从一堆棉衣里挑出一件棉马甲递给老爹:“您整日在外行走,多穿点防寒,这件好像是羽绒的,您试试看合不合适?”
沈昂也没客气,接过马甲摸了摸,将外袍脱了,将其套在身上。
还别说,穿上马甲后果然很暖和。
“这里头揣了啥?为何轻飘飘的?”沈昂问。
沈昭:“应该是禽类的羽绒,你瞧羽毛都跑出来了。”她从衣缝里捏出一根白色羽绒,拿给老爹看。
“嚯!果真是禽羽,下次咱家杀鸡也把羽毛留下来做衣裳。”沈昂笑道。
张山月拍拍丈夫的马甲:“记得在中原时,咱们乡里富贵人家也是会用羽毛做衣裳的,只是那羽毛总会冒出来,没穿一年就成夹衣了。”
“可不,也不知这件会不会跑绒。”
正说着话,就见沈衡气喘吁吁跑回来。
“爹!董先生他晕过去了,您快去看看吧!”
第18章
你就是她的忠犬
“怎么回事?董先生为何晕了?”沈昂赶紧穿上袍子往外走。
沈昭也紧跟过去。
自己也曾在董先生那里学过字,虽然是跟随在兄长们身后偷偷学的,说到底也算自己的恩师,必须去探视一番。
董先生的草屋离自家不远,也就半里左右,没一会儿就到了。
还没到门口,就听到屋里传来哭泣声。
沈昭心里一紧,忽然想起前世董先生好像就在自己长兄回来前病故的。
她一拍脑门,懊恼自己为何忘了此事。
走进昏暗的草堂,就见里头已经站了几人,其中一人竟是秦翊。
沈昭视线从他身上掠过,一眼瞧见一名少年跪伏在地上声声哀嚎:“阿翁!阿翁你醒醒啊!别丢下孙儿一人,呜呜呜呜”
沈昂上前拨开少年,将手指伸到白发苍苍的老翁鼻下,探试他的鼻息。
“还活着。”他松口气,对屋里众人道:“你们都出去吧,阿衡,你去请医者来一趟。”
沈衡应一声,不敢怠慢,撒腿往数里外的乡街跑去,医者与乡秩等人都住在那边。
秦翊则拉起哭泣的少年,小声安抚什么,眼睛却不时朝沈昭看过来。
沈昭只当没瞧见,跟在父亲身边打量躺在地板上的老者。
董先生其实不足五十五,却满头白发,好似六七十岁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