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法很快找到单据:“头儿,这批货东大那边催得很急,是他们新勘探营地急需的支撑结构材料。”
阿布杜勒接过单据,看也没看,随手拿起旁边的印章,在单据上盖了一个特殊的、代表“路线审查,暂缓放行”的紫色标记。
“告诉他们,边境检查突然收紧,有‘敏感物资’清单更新,我们需要时间‘疏通’。”他淡淡地说道:“另外,那几车原本要送去他们水坝项目的柴油发电机配件,绕道,先运到埃尔多雷特我们的备用仓库去。”
萨法有些犹豫:“头儿,这……东大那边会不会察觉?”
阿布杜勒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察觉?他们只会收到一份份‘合情合理’的延迟报告和‘无法控制’的意外,照做。”
同一天,在边境另一侧索马里加勒卡约的一个露天茶摊,走私头目阿布正和几个手下喝着甜茶。
一个穿着长袍、看不清面目的信使悄然靠近,塞给阿布一小卷美钞和一张字条。
阿布不动声色地收下,等信使离开后,他展开字条看了看,随即将其凑到烟头上点燃。
他抿了口茶,对旁边的人仿佛闲聊般说道:“听说东大那帮人,表面上是来开矿建坝,背地里……哼。”
手下立刻凑近:“阿布老大,有什么内幕?”
阿布压低声音,眼神闪烁:“他们在勘探的时候,故意破坏了几个老祖宗留下的圣地!惹怒了山灵!而且,他们给卡西姆酋长的钱,比给咱们这边头人的多得多!摆明了看不起我们!”
这些真假掺半、极具煽动性的消息,如同滴入清水中的墨汁,迅速在边境地带的灰色渠道中扩散开来。
很快,几乎所有靠山吃饭、或者在各方势力间讨生活的人,都开始用异样的眼光看待东大的项目和人。
几天后的深夜,卡西姆酋长位于边境山区的一个隐蔽军火库外,只有几个哨兵在打盹,他们没注意到,远处沙丘后,一个黑影用激光测距仪最后确认了一下位置。
黑影对着加密电话低语:“坐标确认,可以送礼。”
片刻的死寂后??
轰!轰隆!!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猛然响起!军火库化作一团巨大的火球,殉爆的弹药像烟花一样四处飞溅,将夜空染成橘红色!卡西姆积攒了数年的家底,在几分钟内化为乌有。
“谁?!是谁干的!”卡西姆酋长被从睡梦中惊醒,看着冲天的火光,目眦欲裂,暴跳如雷。
几乎在爆炸发生的同时,奥马尔头人接到了一个匿名电话。
“奥马尔头人,”电话那头的声音经过处理,冰冷而怪异:“卡西姆酋长认为上次争夺水源的耻辱必须用血来洗刷,他炸了您的货还不是尽头,他扬言……要您和您的家族,彻底消失在这片沙漠里。”
电话随即挂断,奥马尔头人握着话筒,脸色阴沉得可怕,他本就与卡西姆有旧怨,军火库爆炸的消息和这个挑拨离间的电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集合所有人!”奥马尔头人对着手下怒吼道:“卡西姆这个疯子,他要战争,我就给他战争!”
次日拂晓,卡西姆酋长和奥马尔头人的武装在边境线附近爆发了激烈冲突,双方动用了一切能用的武器,从AK-到火箭筒,打得不可开交。
原本就脆弱的边境秩序彻底崩溃,东大计划中贯穿该区域、连接项目点的运输线路被战火切断,项目被迫无限期停滞。
东大在该区域的负责人焦头烂额,他们不仅要面对物资的莫名延迟和流言的困扰,现在连最基本的安全通道都失去了。
而在蒙巴萨的仓库里,“旅伴”阿卜杜勒听着萨法关于边境冲突和东大项目停滞的汇报,只是平静地煮着咖啡。
“看来,我们的客人们遇到了一点‘本地化’的麻烦。”他递给萨法一杯咖啡,语气轻松道:“通知下去,之前‘延迟’的物资,可以‘想办法’通过更安全、当然也更昂贵的路线,慢慢给他们送过去了,毕竟,我们是做生意的,‘服务’要周到。”
他抿了一口咖啡,望向窗外尘土飞扬的街道,眼神深处是掌控一切的冷漠,东大在东非的触角,已经被他巧妙而又无情地扭曲、阻滞,甚至借他人之手,斩断了一截。
。。。。。。。。。。。。。。。。。。。。。。。。。。。。。。。。。。。。。。
深瞳组织某隐秘海滨安全屋。
严飞站在巨大的控制台前,目光扫过屏幕上如同神经脉络般被点亮的非洲地图。
“西非节点,‘枢机’信号确认激活,舆论引导程序启动,第一批‘信息种子’已通过三个主要渠道播撒。”牧马人低沉的合成音响起,屏幕上,代表西非的区域开始闪烁起代表信息传播的淡蓝色波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