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忖片刻,沈时雨挑着换了个偏暖色的滤镜。
他把手机对准骆衍,镜头里,骆衍似乎愣了一下,随后不知道怎么地浅浅地勾起唇角。笑意像是在平静的湖心扔了块小石子,波纹越扩越大,就连被镜片遮挡的眼睛,也迸发出碎星般的光彩。
沈时雨被骆衍这种因为得到而强烈满足的笑容击中,心跳怦然的瞬间,他都开始怀疑这样充满冲击力的眼神是否真的能来自一个盲人。
沈时雨无暇多想,他匆忙按下快门,咔嚓一声后,干脆利落撤离到原来的位置,撇过脸不再看一眼骆衍。
空间仿佛被骤然撕开,骆衍没从沈时雨的动作中反应过来,半晌,他迟缓地眨眨眼,疑惑歪头:“学长?”
沈时雨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我要工作了。你去打游戏。”
骆衍:“”
这跟渣男对女朋友说“我先打游戏,你先睡”有什么区别。
骆衍憋闷,但沈时雨已经戴上耳机进入了工作状态,他只好悻悻地拿起平板。
沈时雨培养二十年的自律性不是说着玩的,他进入工作后像是在周遭隔开了一道屏障,他擅长统筹时间,昨天纳新会议结束后,就已经抽空写好ppt的内容大纲,顺手完成了框架,如今只需要插|入照片做好文字编辑就行。
沈时雨对照顺序,开始修改广播站其他成员发给他的信息,然后把所有人的照片按ppt设计调整好大小,一一对应,这个过程速度很快,不知不觉就到了骆衍那一张。
沈时雨把照片放大,做成文字环绕型,又按着照片的色调明度更改了文字颜色,等一切做完后,播放看整体效果。
照片呈波点在屏幕里渐渐完整,沈时雨的视线在骆衍照片彻底弹出时定格,画面里骆衍头发偏乱、毛茸茸地翘起或者耷拉在额头眼尾,他戴着深灰色全框眼镜,偏锐利的眼睛眼尾翘起,高挺鼻梁下优美的唇形弯出明朗的弧度,中和了他身上自然流淌地野性,整个画面在乖顺与暗藏匪气之间肆意游走。
沈时雨定定看了两秒,不由想起苏唯的话。
的确,这张脸放在纳新宣讲的ppt上,足够引诱许多学弟学妹,毕竟干工作已经够累了,同事有张好脸,至少赏心悦目些。
沈时雨退出画面,移动鼠标正要保存文件,余光一扫蓦然停顿,他身体不自觉朝前倾斜一寸,放大骆衍的照片,凝视半晌后,只感觉刚刚降下去的烦乱燥热又升腾上来。
骆衍他,偏偏穿了一条轻薄型的浅灰色的运动短裤。
沈时雨扶着脸沉吟片刻,目光不自觉飘忽到照片上又审视了一眼。
裁掉?感觉像是大头贴。
不裁的话要命,他要是真的把这张照片原样保存用来宣讲,骆衍和他的“好朋友”都不用等到纳新结束,就能一起火到校园论坛上,成为霸榜的焦点。
重拍吧。
沈时雨麻木地拿起手机点开相机侧过身,视线对上骆衍的脸时条件反射向下一瞥,骆衍单腿盘着,大马金刀靠在沙发上,黑色工字运动背心紧贴身体,劲瘦精悍的腰腹肌肉线条流畅过渡,收紧停留在他的短裤边缘上。
一秒、两秒
沈时雨闭上眼睛撇过脸。
骆衍的好朋友实在是太嚣张了。
沈时雨心里吐槽,为什么非要给骆衍拍照片呢?骆衍在广播站是什中流砥柱吗?江大好歹是名校,它的广播站更是津江市十一所大学最出名的校组织,没有必要给广大刚入校还纯净的学子们留下这么狂野不羁的印象。
这么想着,沈时雨沉沉看了骆衍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