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乔根本没听懂兄长在说什么,听到端阳侯的这三个字后,她甚至还扭头往身后看了看,可马场空荡荡的根本一个人都没有。
“哪有端阳侯啊……”
盛乔怀疑地看着盛淙,“哥,你是不是眼花了。”
与搞不清状况的盛乔不同,盛淙这句话一说出来,盛怀义就已经十成十地确定了阿乔身边这个年轻男人的身份,眼前当即一黑。
可他仍不愿意相信,挣扎地又问了一遍,“你是……”
但这次,是徐肃年自己开口了。
他看着自己被盛乔紧紧牵着的左手,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半晌,他将手缓缓抽出来,不动声色地往盛乔身后挪了一步,挡住了她逃跑的路线。
然后才对着盛怀义十分恭敬地揖了一礼,开口回道:“在下,徐肃年。”
此话一出,周围一片死寂,原本还呼啸的夜风都不刮了,连树梢上的枝叶都仿佛停止了晃动。
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咚的一声闷响,是盛乔转身逃跑时,撞进了徐肃年坚硬的胸膛。
第40章算计再也不要看见徐肃年了!
“在下,徐肃年。”
在听到男人这句话的时候,盛乔第一反应是他在胡说八道。
怎么能在她阿爹面前开这样的玩笑呢。
盛乔皱眉想要斥责他胡说,却见阿爹和三哥的表情也很不对劲。
像是不能理解,又像是怀疑人生,当然更多的还是被雷劈过似的震惊。
虽然她没见过端阳侯徐肃年,但阿爹和三哥,都和他同朝为官,一定是认识他的。
如果他在胡说,那一定会在第一时间被拆穿。
但阿爹和哥哥都没有说话,难道是默认的意思?
盛乔忽然想起三哥方才那一句带着满满疑惑的质问,而后又想起了从前的许多事——
他明明是车夫出身,却养得一个十分骄傲的性子,对任何人都不见低声下气,甚至能文能武,还懂得如何经营管理一家书院,一手丹青比她见过的许多名家之作都更出色。
原来是因为他根本就不是什么贫苦之身,而是丹阳长公主府的天之骄子。
亏她一直觉得他心性坚韧顽强,要报他的恩情,还特意将他推荐到二叔的麾下。而他几番推拒,又说家里不允,原来是因为他根本就是陛下宠臣,官职比她年轻有为的三哥还高。
还有她后来与他坦明自己身份之后,几次在他面前提起端阳侯时,他的态度都怪怪的,不是说他有苦衷,就是说旁敲侧击地替他说好话。
还有那天徐家二郎到济善堂时,两个人的脸色也都怪怪的,当时她就疑心两人是不是认识,但因为他们两个都坚决否认,她也就傻乎乎的相信了。
到如今,她才想明白徐少安当时的眼神。
也难怪端阳侯明明就在洛州,与她离得这么近,却怎么都不愿意见她,更不答应她的退婚。
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就是端阳侯本人。
盛乔以前从来不知自己的记性原来有那么好,明明小时候被先生要求背诗,好几天都背不下来,可过去几个月发生了那么多事,她却全都记得清清楚楚。
除了那些奇怪的,蹊跷的事,她也忘不了自己在男人面前做出的那些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