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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8章 佛子（第2页）

“即，没有缺憾的躯壳。”玄空和尚回道：“道家仙人追求无垢，无垢之躯便是天人之躯，仿佛行走于大地的仙人，难以杀死，属于道法神通的最高位；而无漏之躯是佛门的神通，得无漏之躯者自有神通，有无漏之躯者必证果位，同时也是阿罗汉金身的前置。”

“少了一只眼，就不再是无漏。”白泷说着，看向了观音：“所以，他取走了你一只眼睛。”

小菩萨抬起手遮住自己的左眼，微微点头。

玄空和尚合掌道：“阿弥陀佛，我也不清楚他是从何而得的消息，但他的确是取回了这只眼睛和无漏之躯，并且实力更上一层楼，不过也是几年内都不曾出过天龙古刹了。”

“哼……少一只眼睛也不会死，但会丢了无漏身，这对于曾经的佛子而言，肯定比死了更难受，他不想失去如今的地位和未来的果位。”白泷淡淡道：“说到底，还是格局小了，小乘佛教的格局，终究追求的是自我的超脱，也难怪天龙古刹的人根本不阻止。”

玄空和尚无法反驳，只是合掌：“此乃人之常情，毕竟我们只是僧人，而不是佛陀。”

白泷回道：“那我扣了他的眼珠子也一样是人之常情，毕竟有借有还，三年之期已至，不必继续隐忍。”

玄空和尚没有怒目而视，只是沉默的说：“天龙古刹会硬保……”

白泷诧异：“至于么？我找的是释一乘的麻烦，又不是在佛陀的头上倒立拉稀，这么怕折了佛门的脸面？为什么不干脆所有阿罗汉过来作证？”

玄空和尚摇头，神色凝重：“和面子无关，纯粹是一位阿罗汉果位太重要，这意味着将来佛门至少还能再兴两百年，这不同于天王境，百年来陨落的天王境也有五六位，而阿罗汉千年来陨落的也仅有三个！对佛门来说，每一个阿罗汉都值得死保，这座寺庙里的所有僧人都会拦着你，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罢了。”

白泷明白了，回以冷笑：“能教出这种佛子，这群天龙古刹的僧人至少得背一半的责任……想来也是，熊孩子的父母很难不是熊家长，妥妥一家子的熊出没。”

玄空无奈，这都是事实啊，谁不是无利不起早？佛门也要讲究传承，甚至比其他宗派更重传承。

南唐盛行的就是小乘佛教，对外说的是大乘佛教，对内要求是小乘佛教。

当年佛门是怎么发育起来的？靠的是两手压箱底的绝活儿，一者是挨打，一者是熬！

挨打就是金刚境能挨揍，打不过但是能抗伤害，肉的一笔的同时伤害并不高。

熬就是比待机时间，就和司马懿熬死了曹家人一样，阿罗汉寿命三百，寻常天王活不到百五大限。

我不一定要比你能打，但只要我超长待机活的更久，最后胜者一定是我！

指不定生前的某位互看不顺眼的谁谁谁老死了，还是请的佛门大师去念的往生经呢，那在葬礼上肯定心情巨爽，说不定都想来一段即兴的佛门大悲咒，坟前蹦迪都没人管，毕竟这是电音超度。

长远来看，佛门的苟字诀的确生效了，它深深扎根于南唐土地，更是在战果乱世结束，稳固后的平和时代中扩大了影响力。

两条策略，前者靠的是金刚境，后者靠的是阿罗汉，金刚境常有而阿罗汉不常有，所以佛门看重每一位佛子，也是看中佛门的历史传承和传统艺能，当今的五位阿罗汉中有四位都是年过百五，最年轻的一位是菩提寺的苦菩，已不再南唐，而且人家也是货真价实的大乘佛教，完全不同于天龙古刹。

白泷明白了，自己如今在天龙古刹内，一举一动被看个通透，反而不如在暗处好。

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没的谈，他要取走的根本不是一枚眼珠，而是一位阿罗汉的果位。

“你若是能放弃，天龙古刹一定会尽全力给予补偿。”玄空带话道：“这是……古刹僧众的原话，他们希望白公子能识大体，原谅他们的苦衷。”

这使得白泷更是好笑：“好一句识大体，何不干脆说一句让我知难而退，别得罪了整个佛门？真有意思，涉及到某些人之后，问题总会变得复杂起来，但其实也没那么复杂，无非是有借有还的道理，何必牵扯那些有的没的？你跟我说这有什么意义？佛门的兴衰……和我有哪怕一毛钱的关系么？”

玄空举目望天：“所以我只是说说，根本没抱希望。”

白泷淡淡道：“你去告诉释一乘，他的左眼我要定了，佛陀都保不住，我说的！”

玄空起身：“也罢……这和事佬，看来我是做不成了。”

白泷也起身道：“顺带，还有一件事。”玄空当即双手抱胸婉拒：“我是不会偏袒的。”

白泷义正言辞道：“你想哪去了？我想问你食堂在哪，老子饿了，要干饭！”

玄空一怔，以手扶额：“不愧是你……架你要打，饭你也要蹭……你做个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