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却道,“萧团长,快帮忙解开盔甲!”
“喔!”萧游惊醒过来,“好!”
两人迅速为何起蛟卸甲,好一番检查,发现何起蛟身上伤口淤青虽多,但都不深,没有伤及内脏。
至于有没有肉眼看不出的内伤,便得上船后再由大夫检查了。
做了简单包扎,萧游便将何起蛟扶起,其他人或拿着何起蛟的盔甲,或搬起那清兵尸体,紧跟在后。
他们回了珠池号,萧游让大夫检查了四五遍,确定只有皮外伤才放下心。
次日,何起蛟恢复了一些精神,便等不及去见萧游。
他还没张嘴,萧游便忙让他坐下,“李船长,莫急。沈世魁最后派了援兵过来,那些负隅顽抗的鞑子都死了,也算如了那些鞑子的愿。”
何起蛟默然,半晌才道,“那个鞑子……是谁?”
“那鞑子确实猛,我本以为是鞑子伪王,至少是个贝子,但……”萧游颇为遗憾地摇了摇头,“只是个甲喇额真,相当于明国的参将,好像叫瓜尔佳……鳌拜?”
“瓜尔佳·鳌拜?”
何起蛟默念一声,在杨文煊所谈及的东虏王公、重臣、名将中,似乎并无此人。但这样的不知名的小人物,竟也有这样的勇力。
东虏能以数万人之族侵占辽东,逼得拥有上万万人民的大明只能保持守势,果然名不虚传。
“鞑子厉害,我不奇怪。但我发现,其实明军也不差。”萧游的话让何起蛟颇有些惊诧,前者有些纳闷地继续说道,“被困岛上不投降的鞑子,是一支哀兵。
“这样一支部队,战力往往强于寻常不少,但金日观的六百标兵却挺住了。金部家丁人高马大,武艺娴熟,与鞑子精锐打得有来有回。
“是以,我觉得奇怪。金日观并非明国最强的战力,如果关宁铁骑名副其实,那辽东边兵绝不会弱于鞑子。
“辽东边兵至少数万,哪怕不能稳压鞑子,但应能牵制住鞑子主力。但事实却是,明国的关宁铁骑只能自保。
“鞑子伪帝上位以后,鞑子逐步征服蒙古、朝鲜,崇祯年后几乎每过两年便大肆入关劫掠……”
何起蛟沉思,萧游却觉得无趣,摇了摇头道,“回去问问社长便晓得了!李船长,快去休息罢!”
说着他又想起什么,对何起蛟说道,“李船长,金日观请我们后日上岛赴宴,八成是希望我们继续协助他们守住皮岛。你若是身体不适……”
何起蛟沉声道,“我去。”
萧游本想劝他何起蛟留在船上,但转念一想对方深受社长看重,年纪又比自己大,还是不要做那等吃力不讨好之事为好。
后日他们如约赴宴,但在进门却被人拦下,要求卸下武器。
萧游不服气,叫骂起来,宅中的黄孙茂和金日观走了出来。
看见金日观脸上的为难神色,黄孙茂当即醒悟,指着黄孙茂破口大骂,“你这狗官,着实忘恩负义!
“没有我们,皮岛早就没了。你这厮不是被乱兵杀了,就是被皇帝下狱斩了……”
“不是吾忘恩负义,”黄孙茂冷冷道,“是你等不信吾。否则,卸下武器有甚不妥?”
何起蛟挡在生气地萧游身前,“黄监军,非我等不信你,而是不信你能掌控整个皮岛,焉知不会有人违背你的命令?
“我等赴宴,已是对黄监军、金副将的最大信任,难道两位对我等毫无信任,连防身武器也容不下?”
黄孙茂有些惊讶地打量了眼何起蛟,但旋即又冷着脸道,“绝无持械赴宴的道理。你等若不信吾,便走罢,陈总兵即将返回皮岛。”
萧游顿时冷笑,“原来如此……”
何起蛟却失声笑道,“黄监军,陈洪范能弃岛一次,便会弃岛两次。我们救岛一次,也会救岛两次。”
黄孙茂没有回话,何起蛟身后却响起一阵爽朗的笑声,“说得好!”
来人五大三粗,胡子拉碴,“黄监军,我沈世魁作保,让这两位……朋友直接进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