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欲图掐住她的脖颈,将她抵在墙角,厉声质问她。
又或者,同她一样干脆地甩一巴掌。
可他最终却什么都没做。
“你总是乐嗟苦咄。”
收回手,抚着腰间香囊穗子。
“那你,就一点都不愿回来见我了”
“一点都不愿?”
冷翠烛没有回答。
她什么都没说,转身背对他,将手头露水揩在裙上,雪青色的裙布濡湿大半。
待她回过头,尹渊已走了。
厅中又只余她一人。
她挪动站僵的双腿,走到桌边,将桌上银票塞进荷包。
荷包塞满了,还余下大半,她就取下禁布上的手帕,将那堆银票缠裹住。
这些钱她凭什么不要?一个人要有多痴情,多不食人间烟火,才会连钱都看不上。
她不是那种人,有钱就能解决她苦恼的好多问题,她当然要钱。
况且是尹渊自己非要给她的,不要白不要。
自此之后,她就没去过尹府,尹渊也不来找她。
反正他本人是未来找过,其余窃听、跟踪的有没有,她无从知晓,也不想知道。
她这几日一直待在家中,练习弹琵琶。
“宿主,我想吃麻辣兔头。”
公鸡在她脚边走来走去,时不时抬腿踢地上石子。
冷翠烛坐在院子里练琵琶,冷不丁道:“没钱买。”
“你前几天不卷了一大笔赃款回家吗?还不快点花光?”
“那些钱,是要留着,以备不时之需的。”
“照你那样吃,没几天就全花完。”她抬腿踢鸡屁股。
公鸡被她踢得重心不稳一屁股摔在地上,屁股上沾满灰,还被地上石子硌得直叫唤。
“哎呦!”
它费力从地上爬起,又跑到她腿边蹭来蹭去,腆脸笑道:“好嘛好嘛,不吃就不吃,我从今天开始减肥。”
“但是宿主,你好怪呀,存那么多钱在家里干嘛?又没有利息,不能钱生钱,而且,万一发霉就好玩了,嘿嘿嘿。”
“你闭嘴,吵死了。”她揉揉额头,“再吵就去陪糯米玩。”
公鸡瞪大眼,立马不咯咯叫了。
她仰头往天上鸟儿,拨弄几下手中琵琶琴弦,长吁短叹:“人家尤恩天天出门去,虽说不知道整天在忙些什么,但起码有事做,你呢?你就知道待家里烦我,我都不晓得该说你性格孤僻还是太过热情了。”
“人隔壁家也养了鸡,公的母的老的少的都有,你就不能去找它们玩玩?”
“……宿主,你是想让我和那些鸡交朋友?”
公鸡偏头,很是不解:“身为一个系统,为什么要有朋友啊,系统就该每天围着宿主转啊,这样才是合格的系统。”
“更何况,我又不是一只真正的鸡,我只是常披着鸡的皮囊,假扮成鸡。我是人好不好……怎么能和动物做朋友,它们配嘛,我可是高贵的人类。”
冷翠烛呛它:“没怎么感觉到你是个人。”
“……?”
公鸡张大嘴:“你不是已经都摸过了吗?”
它有点百口难辩,连连摇头:“我就是人啊,我就是一个男人啊!这辈子是人,上辈子也是人,宿主你不能因为我老是伪装成纯良的大公鸡,就真把我当鸡啊!这样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