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把我逼成那样了。”
“我不难受了,不需要他们侍奉。”
她拾起床尾多余的枕头,搁在床边挡住男人。
“何况对那么年轻的孩子我下不了手,有好几个甚至比冷蓁还小,你也是做父亲的人了,怎么能这么残忍?”
“残忍?”
男人咬紧牙关,整张脸绷到发青,绷到最后竟笑出声来,偏头看着窗边满地清辉。
“你就不残忍?”
“我残忍又怎样?我不残忍又怎么会和你搞到一起,你不就喜欢这样?”
她合上双眸,长吁短叹:“我要睡了,你也去上药吧。”
她脑袋蓦地被枕头砸了下,之后对面人久久都没有反应,连微弱的呼吸都听不见。
看来是已经走了。
这次她在床上的时间比之前都要短,没过多久,她身子又热起来。
只不过这次是从小腹往别处蔓延的。
那隐隐约约的垂坠感,于她而言既熟悉又陌生。
与姒青的那几日,她小解的次数屈指可数,大多数时候是被刺激到失禁,还在男人怀里就尿了出来。
行房过多当然会有坏处,只不过那时她太爽了,爽到什么都顾不上。
现在清醒了,她才觉察到身体的异样。
她用屋里的痰盂试了次,她尿不出来。
无奈几个时辰前喝了太多汤汤水水,她现在胀得慌,每多憋一会儿都是煎熬。
可她尿不出来。
她想着去外面小解说不准有用,就迷迷糊糊往屋外走,刚掀开纱帘,就被站在外面的男人吓了大跳。
尹渊:“这么晚了你还要去找?”
“能别这么阴阳怪气地说话么?”
她紧抿住唇,作势往外走,才走几步就被拉回来。
“我不是去找他!”她甩开男人的手,轻揉腕骨。
“我只是出去小解。你犯癔症了吗?老是觉得我要出去找男人。”
“好吧,我就是像你说的那样,我就是恶心,就是贱,你也一样。”
闻言,尹渊漠然:“给你备了痰盂。”
一提到痰盂她就怄气,捂住小腹小声嘀咕:“……尿不出来。”
同样的,一向尹渊提到尿她就胆寒。
之前她生完孩子,每天食欲不振没有多少奶水,身体本就不好,偏偏还漏尿。
她当时哪里会知道其实每一个孕妇生完孩子都会漏尿,也没有人告诉她,一个人都没有,接生婆婆、奶娘、妈妈……不,她早没了母亲。她只是,将错全怪在了自己身上,认为是自己杀害腹中胎儿未遂得到的惩罚。
为什么这个惩罚不能体面一些呢?她的日子本就已经过得很崩溃,每天只能摆出一副奴颜媚骨去给尹渊讨笑,偏偏还让她得了这种难以启齿的病症。
她永远也忘不掉尹渊当初,发觉她病症时的嫌恶眼神。
他总是摆出那种表情,就好像她犯了天大的错般。
她也是那么痛斥自己的。
现在她才明白,那不是错,那是痛,与少时生长的疼痛一样,无名却又痛彻心扉,丝丝入骨。
这种痛,旁人不足以,也不能够去解释。
她也不能去靠旁人的反应给自己下注解。但她终有一日会明白这种无名之痛。
此刻,她不会再去思考自己的窘状会让尹渊对自己生出几分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