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至少,我真真切切地与她相爱了好几年。”
闻此,姒青说话急了些:“娼夫也比姘夫好,难不成她是因为你有多知羞耻才和你在一起,给你生孩子的?没有吧?晚辈猜测,或许是因为您年轻的时候勉强有几分姿色,就勉为其难让你接了盘,现在姿色没有了,怼人的时候也挺不知羞耻的。”
“果然,人只要一无所有就会不顾一切,我可做不到。”
“我不认为那是什么接盘,就算是接盘又如何?”尹渊淡淡,“只不过养了两个亲生孩子而已,一个令父一个令母。”
冷翠烛坐在床上听得直皱眉。
遥遥望着绸帘前的两道人影,那剑拔虏张的气氛似是透过绸帘蔓延了进来,连带她也跟着惶惶不安。
……不会打起来吧?
睡一觉就过去了,她这样想,将头埋进软枕里,揉揉头皮。
外面还在吵,言辞愈发恶毒且不堪入耳,她都有点听不下去了。
这一刻,她才明白读书学诗的意义——原来是方便拈酸吃醋呀。
她被吵得睡不着,平躺在床盯着腕上的绿玛瑙手串。
说起来,这手串倒和她之前的红玛瑙手串有些相像。
不、不是相像,就是一模一样,只不过颜色不同罢。
姒青把这手串给她,莫非是在暗示些什么?
难道他就是那日在戏班子送给她红玛瑙手串的贵客?
还是说这手串是在铺子里买的,现在就时兴这种?
无论是哪一种,她都不甚在意。
她为什么要去读懂他的隐喻?怪就怪在他自己不直说,非要她猜来猜去,太拿自己当回事。
他们都不是十七八岁的少女少男了,三十好几的年纪,已不适合弄这种情调。
看对眼了,就直接上床,若是每一次都这么欲擒故纵欲说还休,那是要纠缠多久才能有个结果。
从前她热衷于从尹渊的一举一动中窥见些什么,现在来看,实属闲人生闲气。
他将她所有青涩的情愫都消磨尽了,所以她再不能从所爱之人的言行举止之中寻求丝毫慰藉。
有点渴了,她下床去倒水,怎料手抖将水杯摔在地上。
地板铺了毛毯,水杯没摔碎,只不过磕出声闷响。
帘外嘈声倏然而止。
犹有两道目光,直直盯在了她身上,对于她的一举一动皆无比挂怀。
即便如此,她还是坚持倒了杯茶,将茶水喝尽。
“泠娘,”是尹渊的声音,“你养的那只鸡,发鸡瘟了。”
“你不回去看?”
“啊?”她忙掀开绸帘探出脑袋,“怎么回事?他怎么就生病了?”
“吃了不干净的吃食。”尹渊柔声道,“这几天一直卧地不动,怕是活不长了……你不回去看?”
“它现在待在尹府。”
“肝火太旺的鸡就容易得鸡瘟,”姒青笑道,“姐姐,没事,让尹大人回去给你的鸡磨些绿豆粉吃下就行,实在不行,就送来我这儿,我会医治。”
“但若是别的什么发瘟……这种还是建议有病就去看大夫呢。”
“真的?”她的视线又移到姒青那儿,“你还会给鸡治病啊?”
姒青笑眯眯拉起她的手,刚想开口。
尹渊:“冷蓁和别人打架被告了。”
“怎么回事?”
冷翠烛忙问:“他和别人打架做什么?打的谁?怎么还被告了?”
“把商陆伪造成人参买给病人,被发现后就气急败坏和人打架,没打过,还被病人直接丢到官府门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