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禾抿嘴笑笑:“魏姐,我这不也是才来随军嘛,这些事儿我也不太懂。”
“你这样单纯点挺好的,大家相处的也轻松,况且也是你聪明,知道分寸在哪里,害,不说这个了,你家买两块儿皮子够用吗?我买三块儿都觉得少了,等过些天还想再问问有没有全羊绒的。”
“够用,老赵说他只要个加绒的内衬就行,四个孩子一人一身,我自己不喜欢穿太臃肿的裤子,嫌迈不开腿难受,所以就要个外套。”
“我家不行,我娘家俩弟弟早就写信来要过冬的衣服了,我那七个孩子每个人也都得一身,三个大的在外地上学,我爸妈照顾着,也得有两身。”
“七个?”陆青禾听得瞪大了眼睛,“姐,你家这够热闹的啊。”
“这两年还好些,头些年都在军属院的时候,那叫一个折腾人,就这我婆婆还嫌少,老孟他哥那边生了八个呢,老年人就是这样,讲究个多子多福,就是辛苦我头些年跟抱窝一样,那肚子就没歇过。”
也不知道是不是听了这话的缘故,魏秀华才说完,陆青禾只觉得小腹一阵坠痛。
眼瞧陆青禾突然捂着肚子身子往下弯,魏秀华愣了一下连忙去扶:“诶呦,我这说我生孩子的事儿呢,咋把你肚子给说疼了,怎么了这是?早上吃坏了?附近有茅坑,你去不去?”
陆青禾眉头皱起来,感受了一下,“应该是来例假了,我没记这事儿的日子,给忘了。”
魏秀华这才松了口气,“疼得厉害吗?”
“还行。”陆青禾撑着墙面,“刚才疼的突然,缓一会儿就好了。”
“走,我赶紧送你回家去。”
陆青禾嗯了一声,又想起什么,一脸的不好意思:“魏姐,我家里没月事带。”
也不怪陆青禾。
打从穿过来到现在快俩月了,她还没来月经呢,根本没想过要提前准备这玩意儿。
一是这身体本来就虚,二是这年头山里的女人营养不良月经混乱是普遍现象,在家时候她就问了,薛兰花不到五十月经就断了,往后再没来过。
好在魏秀华也是拿她当朋友,自己多走了几步去供销社给她买了月事带,这才又扶了她回家。
“诺,先喝点热水,家里有红糖没有?”
“有,谢谢姐,等会儿我自己泡。”
“你也是,多大的人了连这个都没准备,倒是让我想起来我娘家妹子了,跟你差不多的年纪,小时候闹这出,也是我陪她去买的月事带。”
陆青禾喝了口热水,舒服的呼了口气,“我在家也有个姐姐很照顾我,只是这一出来,得许久才能见一次面了。”
“多正常的事儿啊,现在通讯快,想了就写信,你娘家又是本省的,一星期就能到,不像我娘家,来回一趟得坐上将近两天的火车。”
之后又聊了两句,约好去拿羊皮袄的时间,魏秀华这才离开。
晚上赵展铭回来,见陆青禾神色举止都有些乏力,问了之后,便要出门。
“干什么去?”
“去供销社一趟。”
陆青禾看了眼时间:“供销社早下班了,你要买什么就明儿再去吧。”
“是我疏忽了,我去借个热水袋回来,从前我不用,家里也就没备过。”
“诶……”
赵展铭言罢便出了门,陆青禾想要拦一下也没拦住。
没一会儿人回来了,除了热水袋,还有一些不知道从哪儿弄的红枣。
陆青禾失笑:“你打哪儿回来?”
“隔壁。”
“庄连长家?”
“不是。”
煤火上坐着水,咕噜噜的冒着热气,赵展铭也不怕烫手,拎起来就往热水壶里灌热水。
白色浓郁的雾气将赵展铭的脸遮挡了大半,隐约间只能看到嘴巴在动。
赵展铭:“庄连长家我不乐意去,去一趟总是缠着问一堆的话,我去的隔壁余学习家,他家就他自己个儿,而且他人也不错,虽然人都说他不合群,但其实只是性格安静些,大枣也是跟他借的,明儿我买了再还。”
“这个余学习我听人说过,他好像从前在毛子那边留过学,所以没人乐意跟他来往。”
赵展铭皱皱眉:“他是司令部通信股的高级工程师,从前咱们跟毛子关系好的时候,不少人上赶着去跟他说话,也就这些年两国之间关系差了,才有这么一出,但他能留下,肯定是经受过组织严格审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