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这正是天道选中裴川作为主角的原因所在,他确实是最适合承载英雄之名的人。
裴川被他问得突然,心知沈灼知晓诸多内情,不由多想了几分,
何出此言?”
沈灼到没有太多意思:“只是随口一问。”
裴川沉默了片刻,固执道:“若真有此法,我愿意换。”
沈灼定定望着他的双眼,良久,方点了点头:“好,若真有那一日,我必告知于你。”
裴川又问道:“所以你已明白其中究竟了?”
沈灼视线落回殿中翻涌的魔气:“此地的魔气,确非偶然。”
“怎么说?”
“魔气乃是被囚于此的仙者千年积怨所化,意在为天道催生出一位魔尊,”沈灼顿了顿,“但十年前,天道的计划为桃蘅君所阻。为积足催生魔尊的魔气,天道令灵脉逆流,将世间怨气汇至于此。”
裴川听罢,面色骤然凝重:“可天道为何要令魔尊现世?魔尊一出,仙门凡界皆将大乱。”
“天道想要催生出一位魔尊,再借此,催生一位诛魔的英雄。”
沈灼并未点明,裴川却已从他方才的问题中窥见答案。
“所以,”裴川的声音罕见地掺入一丝颤抖,“天道安排好的英雄……是我?”
沈灼未答,但他的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
一瞬间,裴川感到一股深沉的无力与荒谬感席卷全身。
他一生秉持正道,以守护苍生为己任,却未曾想到,所要守护的众生,竟要为这般虚名成为天道命定的牺牲,而自己这份信念与坚持,成为了剧本中的一环。
若真是如此,这样的“救世”,这样的“英雄”之名,对他而言,是一种玷污。
沈灼的每句话,都在他心中激起巨大的波澜,他缓缓阖目,任由这些惊涛骇浪般的情绪翻涌。
片刻之后,当他再度睁眼时,眼底已是一片清明,
“我明白了。”
他未再追问细节,转而道:“天道择定的魔尊又是何人?若知其身份,趁他未现世之时,说不定我们可以及时阻止。”
沈灼却移开视线,长睫低垂,垂落一片阴影,
“我不会让他成为魔尊的。”
裴川深深看了他一眼,没有再强求追问。
他转而问道:“我们需要做什么?”
一直密切关注着玄奕动向的谢元,此刻见裴川与凤空樽伤势已愈,行动无碍,便也靠拢过来,恰好将方才的对话听了个大概。
“天道剧本?”他嗤笑一声,“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盘,凭什么我们的命运要由他来书写?他想当那执棋人,也得问问棋子愿不愿意任他摆布!”
沈灼看着眼前神色各异的两人,心中莫名踏实了几分。
他说道:“魔气已开始外泄,当务之急是稳固封印,阻止其继续汇聚。”
谢元想了想,问道:“就是将你们取走的玉佩归还原处?”
沈灼微顿:“……也可以这么说。”
“总之,便是将桃蘅君当年封堵的灵脉重新堵上。”裴川接道,“此事不难,我们人手也够,应当能速战速决。”
“说来虽易,”沈灼道,“凭玉佩是能封印住灵脉,但具体如何做,我们尚未知晓”
“既然桃蘅君能,你等为何不能”
声音自宝座方向传来,几人齐齐望去,只见玄奕从宝座所在的石台上朝着他们走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