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中女子端庄嫻静,拋开气质,其容貌和她有八九分相似。
这便是先皇后许令仪吗?
……难怪认识她的人再看到自己,会如此惊诧。
李彦成抬头看著画像,柔声道:“令仪,你看,之前答应你的事,我做到了,我把我们的女儿找回来了。”
“余生,我会连同你的那一份爱,全部弥补她。”
“你可能原谅我,不与我置气了?”
“令仪,你已经很多年,不肯入我梦中了。”
江元音侧目,看著他温柔深情的侧脸,心里有些异样。
她心里有太多困惑与不解了。
当年宫变时,她还只是个襁褓中的婴儿,没有任何的记忆。
只记得李承燁恨透了许令仪,甚至比恨李彦成更甚。
在他復仇夺位成功后,找人写的那些话本里,许令仪身为皇后,勾结皇弟,秽乱后宫。
最后帮助姦夫逼宫,害死自己的丈夫、孩子。
同刚刚李彦成提起的说辞,完全不一样。
到底什么是真的?
趁著现下氛围还算是“父慈女孝”,江元音带著几分疑惑几分试探地开了口:“父皇……为何说是先帝横刀夺爱,与母后是被人拆散?”
李彦成好似没听到一般,仍旧望著许令仪的画像,突兀地问:“许清和你说过你母亲的事吗?”
江元音知道他这是反过来试探她了。
“没有,”她回道:“父皇册封我为公主的詔书下来那日,安国公领著许四郎来侯府负荆请罪,那日他应当是想同我说这些的,只是我一见著许四郎便会想到那件伤心事,加上担忧今日祭祖、册封典礼出错,便还没来得及听安国公说。”
她相信刘启早就稟告过他了。
这些,全是实话。
李彦成又问:“你觉得他是什么样的人?”
“除去几天的在侯府那次见面,我只在数月前被构陷污衊时见过安国公一面,我不熟悉了解安国公,不敢妄言,但安国公是国之栋樑,父皇的左膀右臂,又听闻和母亲兄妹情深,想来一定是极好的人……”
李彦成却冷笑出声,这才转头看向她,回答了她之前的问题:“就是他拆散了我与你母亲,逼你母亲嫁给先帝,你还觉得他是好人,与你母亲兄妹情深?”
“啊……”江元音一副愕然不已的模样,“怎会如此?”
李彦成瞠目,额角的青筋因极了克制情绪而有些暴起:“我与你母亲情投意合,只等议亲,可他为了许家的荣宠,为了当上『国舅』,逼迫你母亲嫁给还是太子的先帝,让我与你母亲生离!”
他握紧手中的头冠:“他这个人最是两面三刀,无论是妹妹还是儿子,全部比不上他许家的荣耀前程。”
“你母亲最是重感情,不计较许清当年的所作所为的求情,当年我才留他一命。”
江元音讶然。
她不確定这是否是李彦成编造出来,糊弄她的“故事”。
真真假假,或许只能去跟李霽求证。
但如果这是真的,一切也能说通了。
为何同样是自己的孩子,许令仪好似没有爱过李承燁,却为了找自己,抑鬱而终。
李彦成直直地盯著江元音,沉声叮嘱道:“总之,你需得铭记,许清便是你日后最需提防的人,你莫要被他假仁假义的模样骗到,信了他的鬼话。”
江元音恍然。
这便是李彦成今日拉她来这的缘由与目的吧。
李彦成册封她为公主,是想牵制齐司延,让齐司延变成第二个“李霽”,心甘情愿为他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