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名字怎么写,就不详细说了。
“戚先生好,幸会啊幸会。”陈老板笑呵呵地同他握手,招呼他们坐下喝茶。
戚盛屿笑笑,温声回了一句幸会。
语气从容温和,却挡不住心里的高兴从嘴角眼尾偷跑出来。
他还没来得及带她去见自己的朋友,就先被她以家属之名介绍给了她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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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知微和戚盛屿在陈老板店里坐了差不多一整个下午,边喝茶吃点心边聊些琐碎八卦。
聊到他店里摆在外面的几只钻表,说是一个老友那里收的。
“亏了嘛,给员工发的工资都是问人借的,他老婆就把家里那些首饰啊金条啊,还有名牌护肤品,全都卖了,凑了钱还一部分债,遣散员工,幸亏当年能赚的时候两口子还攒了点能变现的东西。”
陈老板说当时对方妻子买珠宝首饰和奢侈品的时候,他和周围人还劝过,有钱该好好储蓄,他老婆这样大手大脚花惯了,以后挣不到这么多了,还能不能由奢入俭?
“他说没办法,也劝过,人家不听嘛,算了,由她去。”
也有朋友说挣这么多给老婆花点怎么了,夫妻共同财产,人家花的是自己的钱,亏妻者百财不入。
但搞笑的是,“老是说这话的人,他老婆几十年了都没一件体面首饰,我们劝说老婆打扮得好你才脸上有光,他就说财不露白,哈哈。”
自认为家里的事都让妻子做主,就是不亏待妻子了,实际上将钱把得死死的。
“这人也不少赚吧?”虞知微了然地问。
陈老板撇撇嘴点头,她就笑道:“所以说还是要及时行乐,你那个朋友虽然现在投资失败,但起码之前享受过了,他老婆自己享受,不可能没带他吧?起码吃过好的了。”
“那倒也是。”陈老板笑着点点头,给他们添了点茶。
戚盛屿道了声谢,端起茶杯抿一口,陈老板说这个茶叫蜜兰香,他不大懂茶,只觉得茶汤似乎是带有一点蜜味的,口感醇和,搭配绿豆饼很不赖。
他一直静静听着虞知微和陈老板闲话,直到又聊起珠宝市场,被问起为什么会觉得珍珠市场要崩,才放下茶杯笑道:“我觉得不该叫崩盘,用回调来形容应该更准确,现在市场火热,有一部分原因是大量游资涌入炒起来的,价格到高点的时候,他们会抛售库存以变现,但是新的买家不一定愿意高位接盘,支撑力不足,时间一长,价格自然就会下跌。”
还是那句话,珍珠是消耗品,它需要妥善的保存维护才能延长寿命,但是对于很多收藏级以下的珠子来说,投入的养护成本和它能卖出的价值未必能成正比,不如降点价,早点卖出,落袋为安。
“而且经济下行,现在哪还像以前,都要勒紧裤腰带,高端珠宝又不是必需品,在这块的支出肯定更加谨慎。”
想花就花的人当然有,但人家未必看得上普货。
所以戚盛屿觉得:“以后应该不会是普涨普跌,真正顶级的高货肯定不会降价,说不定还会上涨,这都是正常的,市场冷静以后的理性回归。”
“所以都转去买黄金啦。”陈老板同虞知微开玩笑,“虞老板现在生意好吧,我每次去金湾市场,哦哟,根本走不动。”
“那都是别人的。”虞知微撇撇嘴,“我那儿天天被嫌工费高,买个一克的通孔也要我便宜点啦。”
所以说,工作上已经这么难过这么累了,生活上就还是及时行乐吧。
临走的时候,虞知微对陈老板道:“对自己好点啦,能享受一天是一天,不要让你儿子担心。”
陈老板摸摸啤酒肚,笑眯眯:“我有听你们劝的,绿豆饼昨天才来的,我今天就吃了,还不够?”
虞知微抬手指指他,又冲他摆摆手,这才挽着戚盛屿的胳膊走了。
走了两米,扭头看见他还在门口,又冲他挥挥手。
“你跟陈老板关系很好?”戚盛屿低声问道。
虞知微点头嗯了声:“是还挺好的,我刚毕业那会儿,有一段时间特别喜欢彩宝,在他那儿收了一枚莫桑比克红宝戒指,还挺贵呢,说是无烧的,我也不太懂,觉得好看就买了,没过几天,他突然联系我,跟我说他那边搞错了,卖给我的那枚戒指其实是有烧的,问我还要不要,不要的话包退,要的话就把多收的钱退给我,再打个折,我想想还挺喜欢的,就留下了。”
“觉得他为人实诚,下次还帮衬?”戚盛屿接过话问道。
虞知微点点头,“一来二去就认识了,都是在这一片混口饭吃的同行,又有共同认识的熟人,后来一起吃过饭,慢慢就熟了。”
他们说着话,走出商场大门,戚盛屿忽然隐约听见有人喊他,侧耳去听,却没听见下一声。
接着又被虞知微说的话吸引了注意力,“我们刚认识那会儿,老陈挺抠搜的,别人是外人抠,他是对自己抠,夏天的时候他穿凉鞋,鞋带都断了他还穿,他喜欢喝啤酒,每次都买最便宜那款,手机还是他儿子用自己做家教的钱给他换的,他的车开了十七八年还在用……”
她细数陈老板的节俭事迹,戚盛屿听了十分疑惑:“可是……我看他打扮,不像?”
大金戒指和劳力士,哪里节俭嘛。
“金戒指是他老婆以前给他买的啦。”虞知微解释道,“劳力士是去年才戴上的。”
一贯节俭的人突然发生改变,戚盛屿问:“是发生了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