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异常,叶长明嚼着草秸回视她,眉梢一挑,“怎么?崇拜哥了?”
叶惜人面无表情移开视线。
这时,马蹄声响起。
叶长明吐出嘴里的草秸,神情一凝:“来了。”
叶惜人看了眼,先来的果然是张元谋马车,她朝着对面打了个手势,匍匐在屋顶的马山无声点头。
呼——呼——
晨风起,在张元谋下车瞬间,还未亮起的天光当中,几个黑衣杀手突兀出现,直冲向他,寒光一闪。
“啊!”
“你们是谁?!”
“快来人啊!”
……
前方顿时乱成一锅粥,张元谋慌慌张张躲藏,大声呼救。
而此时,又是一辆马车在另一端停下,蒋游看过去,眉头紧皱:“是谁敢在北燕使馆外面杀人?”
他没有下车,只是吩咐:“你们去救他。”
护卫瞬间撤走大半,冲向前方救人。
不必叶惜人再打手势,闫霜、马山已经抓住机会,扑向蒋游的马车,闫霜带人缠住剩下的护卫,马山打晕蒋游,套上麻袋扛起就跑!
声东击西,他们的目标只有蒋游。
“快走。”叶惜人站起来,拉着叶长明就跑。
电光石火,一切都只在眨眼间,而此时大门打开,冲出来的北燕人只能见到慌张的张元谋,以及追上去的护卫背影……
马山与闫霜都是老手,两人一边逃一边引,将护卫们引开。
中途马山把人扔进废弃院子里面,换上另一个麻袋继续引开人,而叶惜人带着叶长明将人拖到屋里去,关上门。
一气呵成,配合默契。
叶长明喘着粗气,表情古怪,嘟囔:“你们这是一起干了多少杀人放火的勾当,竟然这么默契?”
叶惜人没理会他,擦了擦额头的汗,这才长出一口气,放松下来。
虽蒋游只是个不会武功的老头,但秉承着谨慎的态度,她把人绑在椅子上,堵住嘴,拍了拍他的脸。
蒋游睁开眼睛,看到的便是两个遮住脸的人,其中那姑娘取下他嘴里的布。
“你们是谁?”他声音嘶哑。
“不要管我们是谁。”叶惜人的匕首抵在他脖颈,声音冰冷质问,“你是不是拦截了淮安渠送回的六封密信?”
废弃的屋子,被绑起来的人,抵在喉间的刀……蒋游就算再蠢也知道是什么处境,他真是没想到,竟然有人敢截杀他。
蒋游微怔,随即恍然大悟:“你们是严家军的人?”
叶惜人面无表情,手上的刀动了动,“你既然知道是严家军,就该明白你眼下处境,老实交代!”
蒋游闻言,忍不住嗤笑一声:“小姑娘,这些招数对老夫没用,你就算是上刑,老夫也无惧。严丹青有碍和谈,谁都救不了他,就算找到密信也不起作用。况且,若真是我干的,你觉得密信还在吗?”
叶惜人手上的刀往深处一压,脖颈处鲜血溢出。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叶长明吓得心头一跳,赶忙使眼色,吓一吓就可以,怎么还真伤人啊!
“我不明白。”叶惜人终于问出最想问的话,“你们就真想大梁灭国吗?当卖国贼究竟有什么好处?你已经是权倾朝野的宰相了,深得圣上信任,还有什么不满足?”
蒋游无视面前的刀,冷笑:“我是在救大梁。”
“救?”叶惜人只觉得更好笑了,满脸嘲讽,“残杀忠良,向北燕屈膝,将唯一一个能抵挡北燕的将军斩杀,你们这是救大梁?”
“待我死后再去向他赔罪,但我活着……”蒋游垂下眼眸,缓缓开口:“谁要是阻拦和谈,谁就该死。”
叶惜人真是气笑了,手上的刀在颤抖,“你就这么相信北燕?相信赤盏兰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