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脱离循环。
也要拆解出真相,不留任何遗憾的走出循环。
一次次循环,就是老天给他们的机会,怎么会绝望呢?每一次的重开,她都会比上一次知道更多,距离真相更近。
叶惜人不知道为什么会陷入循环,遭遇这么离奇的经历、要如何脱离、大梁未来何去何从、她是生是死……
但都没关系,她终会一步步拆解出来。
在三月初五到来之际,叶惜人抬手,刀架在脖颈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刀吻上脖颈,不为严小将军,不为大梁,不为叶家,只为她自己,不再浑浑噩噩被推着循环,她有了主心骨。
她可以活下去的,不必带着遗憾,也不必扎根在别人的血肉之上活下去。
“春昼,等我救你。”
重开。
第二十次循环-
三月初四,寅时。
再次睁开眼睛,叶惜人清醒而熟练地绑好头发,穿好衣服,简单洗漱又简单用些早点,一切行云流水,极其熟练,看呆了端着水盆的丫鬟雪婵。
她拿上披风与严小将军私令,将匕首在袖子里面收好,轻轻敲了呆滞的雪婵脑袋一下,匆匆离开。
抬脚大步走出院子,一阵风似的。
躺在外面等着妹妹醒来的叶长明勉强睁开眼睛,天还是黑着的,借着烛火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背影,迅速消失不见。
叶长明:“??”
发生了啥?
叶惜人快步离开叶家,月明星稀,东方天际漆黑一片,晨光未醒,她直奔大理寺方向。
三月初四的寅时,严丹青还在大理寺。但他很快就要去杀掉赤盏兰策,叶惜人必须赶在前面阻止他重蹈覆辙。
脚步极快,气喘吁吁,提着的灯笼晃动,明明早上寒意仍重,她却冒出汗珠。
但很快,叶惜人听到前方传来脚步声。
是朝着她这个方向的。
叶惜人抬头看去,隐隐约约一个熟悉的影子正向她奔来。哪怕天还黑着,哪怕对方连个灯笼都没带……她也知道,是他!
重开之后,严丹青没去杀赤盏兰策,反而先来找她。
叶惜人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加快脚步过去。
严丹青比她更快。
两人迫不及待奔向对方,灯笼晃动,罩着两道影子摇摇晃晃靠近,刚跑到面前,叶惜人还未开口,严丹青就一把将她抱住,紧紧圈在怀里,结实的手臂勒得死紧。
叶惜人愣住,手一晃,灯笼就落在了地上,发出声响,惊醒面前之人。
严丹青这才察觉自己的失态,匆忙松开手,跑得太急切,苍白的脸上染着红晕,额头冒着汗珠,一张冷冽的脸显出几分他这个年纪的少年气,焦急又气恼。
“叶惜人,你怎么回事?!”严丹青瞪着她,“为什么要重开?好不容易找到脱离循环的法子,你——”
声音戛然而止,叶惜人正瞪着他。
她比严丹青吼得还凶:“哪里就脱离循环了?要是脱离循环,我怎么重开的?再说,你在那里受水刑,让我怎么心安理得活下去?!你以为自己牺牲就能成全你的大义,我告诉你,严春昼,我拿到了新线索才重开的,你的牺牲根本没用,你那就是愚忠!蠢笨行为!”
叶惜人骂骂咧咧,一口气骂个不停歇,严丹青比她高、比她壮。但在她叉着腰训话时,像个鹌鹑似的老老实实听着,甚至眉头舒展,嘴角一点点上扬,看着她笑。
仿佛她「嘚啵嘚啵」的骂声很悦耳。
叶惜人:“……”
骂不下去了。
她看着严丹青,严丹青看着她,半晌,本来都憋着一肚子话的两人又同时笑了,眉眼上扬,心情瞬间好转。
能在此时此刻,他们都还好好活着相见,不值得高兴吗?
“走,我们换个地方说。”严丹青捡起灯笼,拉着叶惜人手腕,朝着另一个方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