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苍天可鉴,她昨日说话,只是赞美。没有丝毫想冒犯宋郎君的意思,也不知他有没有将昨日的话记在心里,只盼他忘记了。“郎君,今日做了豆腐和鱼羹。”时知夏提起食篮,看着宋郎君,表情有些扭捏。宋清砚下楼,到了她的身边,接过她手中的食,便察觉到她有些不对。难不成是路上遇了事,宋清砚稍稍打量了一番。裙摆似有飞泥溅上,若只是送食篮,她无需着急,还有耳边发丝,也有些凌乱。宋清砚眼神一凝,看到她手掌心有些红。这是撑掴留下的痕迹,红意没消散,那就是送食篮途中,遇到了事情,宋清砚可以确定。“知夏,可是途中遇到了事。”宋清砚面色严肃。时知夏原是想说昨晚的事,没想到他会问起这个,路上遇到的事,她没有瞒着,一五一十告知。“那李大永真是可笑,竟想求得我原谅,让我去求私塾夫子,他这脑袋里怕不是装的是石头。”“郎君不用担心,我来时,食篮中放了棍子,若他敢对我动手,我定会打得他鼻青脸肿。”棍子没有用上,只甩了他一巴掌,李大永便怕了。宋清砚见是李大永找事,没有丝毫犹豫,便将自己做的事情,告诉了时知夏。“李大永被退学之事,是我在他夫子面前,提及李大永做下的卑劣之事。”“知夏,你可会怪我多管闲事。”时知夏有些讶异的看着宋郎君,没想到帮自己出气的竟是他,她的确没想过此事,是宋郎君出手。至于怪他多管闲事,时知夏当然不会这么想。“郎君能帮我出气,我感激还来不及呢,又怎会怪你多管闲事,在郎君心中,我这么不讲道理。”“多谢郎君。”时知夏郑重朝他行了一礼。见她眼神没有半分嫌弃,宋清砚放下了心中的重石,微微一笑,带着她进了屋里。时知夏见他脸上的笑意,觉得此时正是道歉的好时机,她一心想着道歉,跨门槛时往前一跌。“小心。”感觉到身后的风,宋清砚转身将她扶住。吓得小心脏乱跳的时知夏,双手扶住了他的手臂,两人对视间,有山风起,梅花随风落在他们发间。“多谢郎君,差点摔倒。”时知夏后知后觉,想起宋郎君今日唤自己知夏,并不是时小娘子,她刚才竟没发现。“郎君,我有话想对你说。”时知夏又扭捏了起来。刚下楼的山长,见他们二人的情况,又缩回了脚,明明已是寒冬,怎的屋中竟有些春意盎然。啧啧,文瑾这孩子,竟也有自己的春天。罢罢罢,他是长辈,便给这对年轻人一些时间交谈。至于午食,也无需如此着急,山风带来了花香,山长觉得自个儿可在二楼继续品茶。“坐。”宋清砚见她表情有异,引着她坐下。“有何事,尽管说,只要我能帮上忙。”他还以为时知夏有帮需自己帮忙,所以才难以开口。时知夏余光看了宋郎君一眼,坐下后,轻轻的捏着裙摆,犹豫了片刻,还是说了昨晚的事。“郎君,昨晚辛苦你了。”“我喝了酒,竟不知自己会如此豪放。”“那啥?昨晚说的话,写的字,你可别放在心上。”见她是因着昨晚之事烦恼,宋清砚将手中的茶杯放下,轻笑了一声,问道:“有一句话,我不知该不该放在心上,那句,郎君身上好香——”时知夏脚趾抓地,下意识起身,双手拦在了宋郎君面前,差点将他嘴捂住。他喷出的气息,抚过时知夏的掌心。“那句是真的,郎君身上本就是香的,难道还说不得。”时知夏脸蛋微红,理直气壮的回了一句。看着她微红的掌心,宋清砚一时间,竟忘了想说的话。“自是说得。”宋清砚喉咙微动,说出这句话。气氛一时间竟让两人都有些无措,时知夏喝了口茶润润喉咙,随即将食篮打开,拿出了里面的菜。哎,脑子一冲动,嘴上便会说出令人后悔的话,时知夏虽觉得宋郎君身上香,但也不能如此大胆。郎君身上香,只在心中想便好了。“郎君,来试试菜,昨晚的事,我可是道歉了,郎君可不能再记在心里。”时知夏低头不敢看他。宋清砚收起桌上茶杯,应了一声:“好,不提。”在楼上喝茶的山长,似是听到下面要试菜,他有些急了,自己还在上面喝茶呢!文瑾这小子,莫不是忘记自己也没吃午食。“咳咳——”既然文瑾忘了,山长觉得自己该让他想起,楼上还有人,可不能自己吃独食。听到楼上的声音,时知夏愣了下,看向了宋郎君。“山长在上面?”时知夏指了指上面。一想到山长听到他们的对话,时知夏捂着脸颊,躁得恨不得夺门而出。郎君怎的不提醒她,也不知山长听到了多少。“咱们说的话,山长可有听到?”时知夏心中抱着期待的看着宋郎君。宋清砚没回答,山长倒是先开了口。“没听到,没听到。”山长这话着实是说得急了些。宋清砚颇为无语,山长这是饿到了脑子,怎会说出这样的话,这不是在告诉时小娘子,自己能听到。“山长,我知您听到了。”时知夏认命的回了一句,不用麻烦山长装作没听到。况且,山长也没装,刚才不是出声了。“哈哈,时小娘子,莫要在意这些小细节,文瑾,刚才不是说饿,怎的现在又拖拖拉拉。”“今日的菜,看着就十分美味儿。”可不是宋清砚肚饿,而是山长饿了,刚才喝了一肚的茶水,胃里空虚的不行。时知夏将食篮放好,决定赶紧回家。有话和宋郎君说,他们也可以晚上再聊,现如今,山长在这里,实在不好再聊。“郎君,回家再聊。”时知夏扔下这话,朝宋郎君挥了挥手,从屋门奔出,不好意思回头。山长见她跑了,倒是有些可惜,时小娘子若是在,还可以帮着介绍介绍这几样菜式。:()四时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