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不愿意多说一句别的,更不愿意让汤依回忆起恼人的经历。
汤依叹了口气:“你能处理好吧?我不想公司因为这件事受到影响。”
章铭朗重重点头,表示他会处理好一切。
说完,他还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朝她扬扬下巴:“你男朋友好歹也是个集团总裁,这点小事还是能处理好的。”
汤依见他中二之魂又冒了出来,低头轻笑。
两人踩着长长的、冷冷的月光,就这么慢慢悠悠走到汤依家的楼下。
章铭朗一路上他再三询问她是否需要帮忙,以及观察她的脚,确认确实没有任何问题,才不大情愿地取下臂弯里挂着的汤依的小巧的手提包,不舍地递给她。
“上楼慢点,听见没。”
汤依笑:“那你让电梯运行慢一点。”
章铭朗仍然不放心:“你真的不痛?真的不用我把你扶上去?”
汤依摇头拒绝:“刚刚都走了一路了,真的没问题。”
章铭朗只好松开手,目送她的身影在楼栋大门门口消失。
汤依回到家,将手提包随手放到玄关上,终于能卸下一身的疲惫。
她脱下鞋子,坐在沙发边上,伸手去揉揉脚踝。
情急之下崴了那么多次,怎么会不痛呢。
她叹了口气,艰难地撑起身子去电视机柜前的抽屉里翻找喷剂。
抽屉里东西怎么这么多,药瓶碰撞的声音、药丸劈里啪啦摇晃的清脆,塑料袋沙沙的烦人声响一切都在寂静的、空荡的房子里格外清晰。
她越翻越着急,感觉手腕和脚踝都像是涂上了辣椒,火辣而滚烫。
没有,没有喷剂。她明明放在这里的,怎么会没有。
只是找个药,汤依竟然用完了剩余的全部的力气。
她脱力地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腿上透过布料传来冰凉的触感,她低头一看,才发觉自己身上还披着章铭朗的外套。
汤依伸手,抓住外套的袖子,放在鼻尖细细地嗅。
还是那种味道,只是经过了这么久的风的浸润,早已经所剩无几,几乎要闻不见了。
衣服布料在她手里越攥越紧,又在某个边界点时被缓缓松开。
汤依有点想哭。但她憋住了。
就是一瓶药而已,就是一件外套而已。
她伸手将手机摸过来,手指在屏幕上颤抖着下单了扭伤喷剂的闪送。
她又一次很好地控制住了情绪。
汤依拖着开始有些隐隐作痛的脚,走到洗手台前卸妆洗脸。
她刚刚拭去脸上最后一颗水珠,门铃忽然响了。
这么快?她心想。
汤依走到门前,按下把手。
门外的人风尘仆仆地喘着气,倒是记得将手指上勾着的装着药的塑料袋送到她面前,往前凑了凑。
“你家这位置真不怎么样,我跑了好远才找到药店。这里面有喷剂,有膏药贴,还有红花油,不知道哪种有用,所以我都买了”
话音未落,面前只开了小小一条门缝的门忽然被推开,他的怀中撞进一个纤细而凉的身体。
章铭朗被她突然的攻势冲击得后退两步,但仍然用有力的臂膀稳稳接住。
汤依将头埋在他的颈窝,声音中不明显地有些抖:“你怎么来了。”
章铭朗感觉她发丝上挂着的小水珠落在皮肤上,顺着衣领流进身上,他的手在她背后悬空了一瞬,随后立刻轻轻贴上她的背脊,顺着方向,由上至下温柔地抚摸。
“我知道你疼,所以来了。”
汤依没再说话,只是把他揽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