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澈的声音冷得吓人,在门外偷听的安安忍不住抖了抖,闻星河把身上的外套脱了穿在她身上,屋内恰好传来梁斌恐惧又得意的叙述。
而门外,闻星河的眼神也黯淡下来,记忆被拉回了那个无望的深夜。
当年梁嘉禾病情日趋严重,闻澈放下手头工作专心陪护,却因公司内部出现问题导致资金链断裂,闻澈临时回公司处理,而梁斌趁此机会跑去梁嘉禾面前痛哭流涕,企图再从这个无所不能的姐姐手里要钱。
“姐,求你帮帮我吧,我真的走投无路了,那些人说我今天要还不上钱就要打断我的腿,姐,你只有我一个弟弟了,总不好见死不救吧?”
梁嘉禾浑身无力地瘫倒在地,恨铁不成钢地望向梁斌,“你不是已经答应我不再赌博了吗?为什么又欠债了?!?”
梁斌表情癫狂,像陷入某种幻境的瘾君子。
“我穷啊姐,你不知道,我第一次赌赚了二十几万,才几分钟,几分钟啊姐,我只要有够本钱,一定能够成为大富豪,成为比姐夫还有钱的大富豪啊!只要你把钱借给我,我一定能够翻身,我已经,我已经找到规律了,只要你把钱给我!”
梁嘉禾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指着梁斌的手指微微颤抖。
“所以你从头到尾都没打算收手,那天在我面前哭成那样只是为了从我这里要钱?”
“是啊姐,你相信我,这一次我一定可以翻身的,我,我真的发现规律了,那东西说白了就是个数学题,我已经研究透彻了,只要再来一把我就能翻身,姐,我说真的,你帮我把钱还了,再借我一笔钱,我一定能翻身的!”
大抵是察觉到梁嘉禾的失望,梁斌扑上去抱住梁嘉禾的大腿,声泪俱下地不断哀求。
梁嘉禾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拒绝地坚定,“我不会再给你拿钱了,阿斌,在你没有戒掉赌瘾之前,一分钱别想从我这里拿到!”
“不要啊姐,那些人说了我今天不把钱拿过去就废了我一条腿,难道你想有一个断了腿的弟弟吗?”
梁斌见梁嘉禾痛心却没有丝毫松动,面上凶光一晃而过,在梁嘉禾看过来瞬间又变成伤心痛苦的模样。
“姐,我是你唯一的弟弟啊,从小到大都是你我相依为命,一起走到现在的,姐,你难道忘了我为了给你买冻疮膏,整整吃了一个星期的馒头咸菜吗?!?”
最后一句话一出,梁嘉禾面上表情松动,梁斌见有戏,哭得更加起劲儿。
“姐,我好不容易大学毕业,马上就要有新的人生了,你难道真的忍心看我因为断腿找不到女朋友吗?!?”
最后一声控诉犹如利剑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梁嘉禾身上,也刺穿了梁嘉禾的坚强和伪装,她身形晃了晃,最终背对梁斌低声说了句。
“只此一次,我会帮你还了这笔赌债,但你必须答应我这次之后彻底戒赌!”
达成目的,梁斌说什么是什么,此时更是真诚地想把心剖出来给梁嘉禾展示。
梁嘉禾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到卧房,从她个人保险柜中取出一张银行卡准备递给梁斌,身体却被人从身后重重一推,整个人狼狈摔倒在地——
作者有话说:梁嘉禾的故事还有一章就结束了,她跟钱昔昔是类似的家庭环境中成长起来的对照组。
两种选择,两种人生。
第80章背叛梁嘉禾的过去
“梁斌,你想干什么?”
梁嘉禾震惊地看着梁斌贪婪地扑到保险柜前,将里面的东西全部收起装在不知从何处掏出的袋子中。
等她扑过去的时候,梁斌已经将里面的纸质文件打开飞快辨认之后丢在地上。
“可惜,没有找到我那有钱姐夫的东西,不然又是一大笔钱!”
这句话瞬间点燃了梁嘉禾的怒火,抬起手重重地朝梁斌脸上甩了过去,“梁斌,你今天过来竟还打着阿澈的主意,究竟是谁派你过来的?”
梁斌脸上挨了一巴掌,皱眉舔去唇边的血腥味,对上梁嘉禾时已经没有刚才的痛哭哀求之态,嘲讽又期待着望着她几近崩溃的表情。
“姐,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姐。我只不过是倒霉投生在梁家这种穷鬼的家庭,又很不幸的跟你做了姐弟罢了,梁嘉禾,你以为你是谁,你不就有点能力赚了点儿臭钱嘛,你凭什么像个救世主似的对我的人生指手画脚?”
此时的梁斌像是个得了道的小人,笑容扭曲又狰狞,话语间带着些将曾经仰望的人踩进深渊的得意。
梁嘉禾似乎从没想过梁斌会有如此狰狞的一面,脸色苍白,身体摇摇欲坠,绝望从心底一丝丝蔓延开来。
眼见梁斌飞快地将她的首饰各种珍贵物品全部兜进袋子后,又将手伸向了存放闻澈物品的抽屉,梁嘉禾扑上去阻止。
“梁斌,你给我住手!”
她此刻是真的庆幸夫妻俩的东西没有放在一起,闻澈现在正是立足闻氏的关键时候,若是因她之故重要文件被梁斌夺走,她将万死难辞其疚。
“走开,别阻碍我发财。”
梁斌毫不留情地推开梁嘉禾,贪婪的目光始终锁定在放闻澈个人物品的抽屉上。
突然,整间别墅响起刺耳的警报声,梁斌伸向柜子的手也僵在半空,凶狠地目光投向脸色苍白的梁嘉禾。
“你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