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沙哑的嘶吼)”
“。。。唔。”
暗无天日。
不知地深几许,没有半点阳光透进来,空气也凝重得仿佛能感受到穹顶的重量,虽然这里没有任何阳光,但是博士依然能够看到面前一扇巨门的轮廓,高耸入云,宽不见边。
这是一座陵墓。
他从未见过这里,也从未听黍提到过这样的环境,但是他曾从忧心忡忡的夕、豪放不羁的令与毫不在意的年都提起过,在大炎的百灶,在城外的山邸有着一处巨大的陵墓,名为岁陵。
岁陵是所有岁兽代理人的起点,也是所有岁兽代理人的终点。
“。。。谁在里面吗。”
“——(沙哑的嘶吼)”
*咚*的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撞击了一下这扇门,让脚下的大地都随之摇晃,博士能感觉到这种撞击力量和摇晃程度,可能撞在这扇大门上的都未必是门后的生物,而是它随手挥了一下的爪子而已。
大炎专设司岁台,严格盯防岁陵与岁兽代理人,就是为了防止这只巨兽复生,而面对着这让整个大炎都提心吊胆的巨兽,博士却只是缓缓走上前,轻轻敲了敲那扇摇晃的石门,还很礼貌的敲了三下。
“你是黍吗?”
“——(沙哑的嘶吼)”
门后的巨兽似乎没想到会有人如此大胆如此不敬,它的嘶吼声没有任何变化,但是从内再次重重地*咚-*一声砸在了石门上,大地摇晃的让博士几乎无法站稳,头顶不停地有碎沙碎石落下,博士却依旧只是站在门前一动不动,掌心按在那扇巨大的石门上,表情逐渐有些失望。
“。。。你是岁吗。”
“——(沙哑的嘶吼)”
在那石门前,博士的体型似乎十分微不足道,但他的手轻轻按在石门上却仿佛充满自信,只要门内传出一声回应,他就会推开这扇门一样,然而无论他说什么问什么,这扇门后都只有沙哑低沉的嘶吼声,无论门后有几位几人有几个意识,哪怕自己寻找的那个人就在门后,那都是“岁”。
“。。。不是你,不在这里。”
“——!(沙哑的嘶吼)”
双眼稍稍耷下,博士淡淡地呢喃了一声,手掌从门上滑落,门内再次传出嘶吼声,似乎比刚刚的嘶吼声要愤怒许多,博士就那么缓缓转过身,背对着那还不停传来撞击和嘶吼声的石门,一步步走进石门另一侧的黑暗之中,那在他身后逐渐成型的张牙舞爪的某种漆黑存在似乎已经高悬在他头顶,但他却连回头看都不看一眼,甚至感到了几分失落和庆幸。
失落在于自己来到了这里,却没找到黍。
庆幸在于自己来到了这里,却没找到黍。
。。。
*啪嗒-*
博士停住了脚步,擡起头。
黑暗不知何时一斤褪去,面前是一张方桌,桌上一张棋盘,一颗黑子落在了棋盘上,而在他这一侧的棋盒中放着的是白色的云子,该他落子了,他捻起了一颗白子打量着棋局。
四边四角,全都被黑棋所占据,白棋几乎是完全被困在了中间,看似存在挣扎空间,但却根本无法做活,而唯一没被黑棋围住的出口即将抵达边界,哪怕黑棋不再严加压迫,它的结局也早已经写好。
一如所有的岁兽代理人的命运,都将回归岁陵。
*啪嗒-*
干脆利落的白子点在棋盘的一个角落,如同为中间这条白色巨龙所逃脱的方向画上了方向,却又仿佛是画上了终点,又好似立起了一座墓碑,博士静静地盯着这颗已经下在棋盘边缘的白棋,缓缓擡起头,看向面前坐在棋盘另一侧的炎国男子,而那身着一件哪怕在炎国也格外古朴的古装男子脸部完全被黑暗笼罩,让博士看不到他的脸和表情只能隐约看到一双龙角,他冰冷的声音却听得十分清晰。
“。。。荒唐。”
又是一颗黑子落下,点在了白棋这条大龙的龙头中心,那唯一能够做活的眼位被点破,整片白棋瞬间化生为死,哪怕白棋还残留着数十口气无法一时半会被提子,却也翻不出任何风浪,只待黑棋一步步将白子完全包围,届时这片白棋将全都从棋盘上提掉,整片棋局不会再有半点白色,只会留有一条更加硕大的黑色巨龙。
“四角之地,黑寸土未失;四边要道,黑往来无阻。白龙困于腹地,左冲右突不得出,前顾后盼皆被困,如入牢笼,无半分透气之处。
“黑棋外势磅礴,厚若山岳,每落一子,便增一分压迫、每过一时,便少一寸生机。白棋已无回旋之余地,这一子,更是自掘坟墓。
“此局胜负已定,白棋纵有百般巧思,亦难破此绝境,全军覆没,不过转瞬之间。
“。。。你还意欲何为?”
男子的声音冷漠却又带着强烈的锐气,直指博士,他似乎在怒斥博士不该出现在此处,也在怒斥博士一厢情愿的痴心妄想,但博士却只是再次捻起了一枚白子,沉默地落子,而这次落子,更是将白棋仅剩的残存气口堵住,按照这名男子的说法,这可是实实在在的自掘坟墓,能再撑十几个来回的气息被博士这样一下,怕是只能再撑几个来回。
“荒唐,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