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永更是从来没被命运偏爱过。
就连带头的迷。奸也总是被人插队,他只有嘴上和背地里显得好像很恨元汀似的,觉得元汀眼光差头脑蠢被家里养得太傻太天真,但是要他真正以宋永这个人的名义站在元汀面前,他只会尴尬地数自己的手指掐诀。
他在元汀面前有股自卑感。曾经本以为他们是一路人,都是才华横溢却不能入仕只能碌碌无为一辈子抱着家里的钱睡大觉的富家子弟,甚至元汀比他还要可怜点,元汀的身体不好,天天生病咳嗽。
结果好像只是他单方面把元汀划入了自己的地盘,元汀只是坐在那里静静地看书,对他的示好接受也不热络。
真是清高。这种不上不下的态度让宋永浑身刺挠,他曾经告诉自己,不过是个商家之子罢了,有必要这么毫无尊严地缠着人家热脸贴冷屁股吗?但是如果告诫有用,他娘也不需要总是骂他不知进取了。
他想要让自己有点存在感,又怕元汀觉得他烦,这种矛盾感险些把他逼疯了。不过在他疯之前,要打仗了。
打战让他有了发泄的方式,把敌人想象成他爹、程卓年、叶衡、吉庆,碍事的人全都通通杀光,心情通畅多了。
宋永从来没想过死后会被叶衡融合,变成这样一副不人不鬼的样子。
太惊悚了,谁会接受这样的一个生物出现在自己周围?
宋永掌握身体的时候削的血肉最多,他本来尝试过能不能把所有属于别人的部分全都削干净,只要留下一个宋永就行。结果这具血肉的生长能力太强,他削了后,连血都还没流干净,就又长出来了。冯晓痛得骂个不停。完全是无谓的努力。
太多消耗让身体弥漫着一股血腥气,只能用厚重的熏香来掩盖掉。
更不像个人了。
冯晓说实在他对一切都接受良好,现在赖活着也是他自己搬倒着叶衡的脚硬生生逼来的,变成这样怨不着谁,总比死了好不是。
所以他本来都准备出来冒头来和元汀解释情况了,结果其他两个人不知道怎么了,都争着要自己来解释。
把自己看得很重要似的,其实要接受自己在元汀生命里只是一个不轻不重的人,才能和平下心境。冯晓没跟他们争,他一向有自知之明。
元汀在人胡言乱语的解释过后,缓缓眨了眨眼。
接受程卓年已经死亡的事实让他有些晃神,其他人连大气都不敢出,等了许久,才等到他开口。
“你们都出来我看看。”
元汀坐在榻上,低下头俯视跪蹲在地上的男人,有些好奇道:“按你说的那样,你岂不是有三张脸?像京剧变脸那样的。”
男人沉默了一会,“对,我们应该比京剧变脸还要流畅吧。”
他们三人都出来让元汀看了一眼,元汀惊讶地不行,“世界上竟然还有这样的情况……神奇……”
男人忽地说不出什么话,只在元汀伸出手来摸自己脸的时候,顺从地把脸搭了上去。
“所以前几天晚上都不是梦吧。”元汀眯眼道,“是你们,嗯?”
“……幼怜我错了。”——
贤王叶川以一敌百,手下掌握的禁军联合城外卫戍军,全城封锁,直接逼宫杀入了东宫,一把捉拿住正在秘密商议登基方案的太子和大臣,将他们的罪责状告天下。
原来先皇不满现在的太子,一直想找机会废了他重新立自己疼爱的儿子做太子。太子了解后就在暗地里进行了谋划,买通了先皇信任的大臣,合谋给先皇下毒。
先皇本就爱好鬼神之说,自己忽地不知原因病弱下去,怎么也不见好,更加病急乱投医,相信是曾经自己犯下的人祸太过,罪孽太盛,服用极其多的炼丹药丸。
殊不知仙师高僧也都是太子从外请来的九流骗子,把先皇哄骗得团团转,最终病入膏肓,全朝大乱。
此事公之于众后,全朝哗然,太子被斩首于城墙外,尸体悬挂整整几天几夜。
自此,京城中唯一有所志气的皇家血脉独独剩一个叶川。
于是叶川自请为摄政王,掌管朝中各项事务。几周后京城动乱平息,前贼缴清,有忠烈大臣在朝廷上以死相逼,求摄政王登上皇位,收复江山,安定天下。
贤王不忍,立下诏书,表示要给先皇守孝三年。三年之后,疆土平定,各地欣欣向荣,叶川黑衣褪去黄袍加身,立于高堂皇殿之上,立国号为后玄,享众人拜见,呼吾皇万岁。
满朝文武中有一人十分不同,他不用站不用跪,一把小紫叶檀木椅立于皇位一侧,独独坐在最前头。
是起死回生的卫戍军军师元汀。
原来贤王殿下早早就发现了太子的阴谋,痛苦不已,却又因为自己没有能力兵力能将太子绳之以法大义灭亲。直到卫戍军的将军和军师一齐前来参加贤王殿下的宴席。
当晚,贤王殿下与元军师彻夜长谈、抵足而眠。第二日,便演了出决裂的戏码模糊他人探究视线,才能有后来里应外合之势,一举击败了前太子。
元军师是极大功臣,在人后出谋划策,掌控一切。自然而然有从龙之功,陛下登基后,他便坐了首辅大人的位置。
又因元大人生来体弱,不便久站,陛下心忧不已,赐下宝座,除首辅大人以外,无第二人能有此殊荣。赏赐京城内一座豪华宅邸,黄金万两,一时之间风光无限。
又封卫戍军的冯俊将军为镇边大将军,赏赐封地黄金,尽显敬重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