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A不害怕,一脸谄媚地凑到江黎身边:“老板是想吃牛舌还是马舌,牛马这就去给您准备~”
“神经病,”江黎毫不留情地推开他,问,“那些小孩儿怎么样了?”
昨天下午救出来的那些孩子,江黎让小A送去时中的医疗中心检查。
小A正了正色,一一回复,“时中姐让副手检查过了,受了或多或少的殴打,不过那帮东西下手似乎是有些分寸,孩子身上只是皮外伤,其他的就是精神上的惊吓,没什么大事,已经出院了,我给他们安排到B的那家收容所了。”
江黎听了,随意点了点头。
毕竟在下城区,这点皮外伤算不得什么大事,医疗中心很忙,忙的全是重病重伤,至于精神惊吓?——能活着就行,下城区没人关注那个。
这么一会儿功夫,前台的铃铛又响个不停。
外面正有人急着叫调酒师出去。
小A就弯腰抄起冰块,问:“老板,你今天要选人上二楼吗?”
“不了,就说我不在。”
江黎摆摆手,自顾自走上楼梯,走到三楼的他居住的房间。
房间的材料隔音极好,是宣子愉给他弄来的好东西。
关上门,楼下酒馆内的所有喧嚣都被隔绝在外,只剩下了如同自旷古生长而来的静谧一般。
窗帘依旧只漏出一点自外流淌的微光。
江黎没有开灯,借着微光,他看着桌面上,枪械的零件泛着淡淡的浅色光芒。
哈。
大钦查官的配枪。
江黎看着散落的零件,拉开椅子坐在桌前,舔了舔唇。
想起刚刚的舒爽滋味,简直是回味无穷。
许暮吃起来真不错,就才分开这么一会儿,江黎竟然又有点想要。
可惜了,黑街位于下城区和上城区最荒芜偏远地方的交界处,离许暮家太远,他把最新研发的飞行器踏板踩出了火星子,也得很久才能到。
脑中思绪流转,江黎手上就随意捡起了枪械的配件,一边哼着不成调的歌,一边漫不经心地拼拼凑凑,很快就把配枪重新组装好。
拼好的配枪落在掌心,沉甸甸的,手感冰凉,枪通体是内敛的灰色,随着江黎缓缓转动,枪身上的金属随之闪过一片锋芒的亮光。
真好看,跟大钦查官一样。
枪呀……嘻嘻。
江黎忍不住弯弯眉眼,这会儿拿着从大钦查官手里抢来的枪,就格外满意,完全没有想对着自己的脑袋来一下的冲动了。
江黎将拼好的枪支小心地放进抽屉里,然后打了个哈欠。
有点困了。
吃饱喝足之后,就是慵懒与困倦。
本来上次做完枯云给的那个任务,就该回来闭目养神的,但看着接了他通缉令的照片实在是喜欢,就去找宣子愉破译。
没想到再回来的时候,真就睡到了。
简直太顺利,顺利到让江黎觉得外界对于许暮的那些吹嘘都是假的,什么嫉恶如仇什么公理与正义的化身,要真是这样,那么高风亮节的一个大钦查官,怎么会容忍和一个臭名昭著的杀手滚到一张床上去呢?
许暮对他的态度,确实有点奇怪。
江黎想不通,也懒得想。
他的人生信条从来都是今朝有酒今朝醉,花开堪折直须折。
江黎随手甩了衣服,将自己扔在床上。
他从来不会陷入深刻的睡眠,休息也只是合拢双眼,闭目养神,而身体的感官却仍会注意周围的声音与气流、气温,这是他刻在骨子里的杀手本能。
江黎轻轻闭上眼,很快就被柔和的黑暗所包裹,他喜欢这种黑暗,让他自由,让他舒适。
黑暗笼罩而来,渐渐在他周围侵蚀,一点点向内合拢,柔和的黑色轻轻抚摸江黎的眉眼,让他无时不刻都紧绷的身体和神情逐渐放松下来。
江黎又做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