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黎终于捋清思绪,他勾在许暮下巴上的那只手指轻轻一挑,身子凑过去,在许暮的唇上落下一个一触即分的亲吻。
许暮一怔,下一秒,漆黑的眼瞳中迸发出一丝惊喜的光亮。
刚要抬手按住江黎的后颈,想要加深这个亲吻,却被江黎灵活地躲开。
江黎后退两步,贴在窗边,对着许暮wink了一下,然后拉开窗,轻盈地跳跃到窗框上,二十五楼外的猎猎寒风刮起江黎的衣角,和披散开来的半长发,发丝在风里自由肆意飘扬。
“走了宝贝,明天见~”
江黎笑了一下,然后从窗边一翻而出,单手攀着楼房外的通风管道,把管道当成滑杆,将双腿盘在管道上,一路滑到楼底,稳稳落地。
许暮站在窗边,从高楼间席卷滚进屋内的风将刚刚耳鬓厮磨的热意吹散,房间内旖旎的温情也就如一阵风一样,从指尖溜走。
江黎的身形渐远,隐匿在五彩斑斓的漆黑夜色里。
许暮在窗边静静站了一会儿,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正紧紧攥着窗框。
良久,待寒意将屋内仅存的热气全都带走,许暮这才关上了窗。
回头,床上被褥凌乱,还残留着呗泪水和其他液体打湿的深色痕迹,边角还有被手指紧紧攥出来的褶皱。
床单一角,静静躺着一个发绳。
许暮走过去,将发绳捡起来,套在自己的手腕上。
……
江黎独自一人悄无声息地走在上城区,穿梭在由钢筋铁骨浇筑而成的高楼大厦间。
天气阴沉沉的,黑色的乌云和黑色的夜幕压在一起,闷的人喘不过气。
偶尔飘下来几滴微凉的雨丝。
江黎抬头瞥了一眼天空,看起来要下大雨了。
他将风衣的帽子扣在脑袋上,低着头走路,只露出一小半白皙的下巴,隐隐能从阴影间看见漂亮的唇形,正勾着漫不经心的讥诮。
江黎的脸张扬漂亮,但他却也能完美隐匿自己的气息,一路走过,几乎没有路人对江黎产生印象。
江黎闪身进入一间酒吧。
酒吧内灯光阴暗,舞乐声震天响,偶尔淌过深紫色的流光,晃得谁都看不清谁的脸。
江黎去吧台随便点了杯龙舌兰日出,然后一个人窝在几乎没有光能照到的沙发角落。
无光的阴影里,最适合滋生一些见不得光的行径。
江黎终于抬手打开了通讯手环上的另一套系统。
一打开这套系统,各种消息讯息叮叮当当弹了出来,满满当当挤在整个屏幕上。
大部分都是枯云的消息和未接通讯,还带着紧急的标签和十万火急的题头。
刚开机,枯云一个视频通讯就打了过来。
江黎慢条斯理地端着酒杯抿了一口,然后拧了拧眉。
呸,这么简单的酒是怎么调这么难喝的。
放下酒杯,才慢悠悠地接通了通讯。
“我的祖宗喂——!你可终于接我的通讯了!”
一接通视频通讯,枯云那张焦急皱在一起,像个核桃一样的脸就贴上了屏幕。
江黎皱着眉把通讯手环挪远。
“这不是接了么?”
“好好好,接了就好,急死我了,你看到那个紧急救援任务了吗?”
江黎漫不经心地说:“看到了。”
“能接吗?江黎。”
“能是能,不过酬金呢?”江黎摇晃着酒杯,挑眉看着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