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江黎听说过扶乩的事迹,这几年,偶尔有时,作为挑衅,钦天监抓住了渊的卧底,不会当场处决,而是转交由西斯特生物科技公司,注射最新研制的毒素,从矿井丢到下城区。
是威慑。
而这份威慑,总会被扶乩轻松化解,只要把人运到扶乩的实验室内,那位神秘的科学家,总会有办法,研制出治疗毒素的特效药。
令渊如此快速发展,且给钦天监带来致命威胁的人物——扶乩。
而此刻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为之的菌丝病毒,自西斯特而来,都是对扶乩的挑战,他需要在极短的时间内察觉到传染病,研制出解药,平定下城区的祸乱。
如果扶乩失败,下城区乱成一团,必遭重创,如果扶乩成功,那也会被消耗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拖慢下城区的发展。
无论成功与否,都是输家。
听江黎分析完,枯云恶狠狠地锤了一下大腿:“草!”
江黎微笑着看着枯云的反应,一副悠然闲适,事不关己、作壁上观的模样,狐狸眼弯着,嘴角也勾起,而那笑容之中却半分真情也无,眼底一片寒凉。
这样的日子,真累。
要思考、要挣扎、要求生……
不知怎地,江黎想起了许暮家里的厨房,忽然万分怀念其中汤粥煮得稠烂,咕嘟咕嘟冒着泡,香气编织成一张温柔的网……而许暮捉住他的手腕,告诉他,吃饭前要先洗手。
“江黎,你是对的,”枯云一张脸冷得可怕,他回头示意三光,“钦天监就是有意的,西斯特的针对,不止于此,剩下的,三光,你来说说你那边遇到的困境吧。”
三光正听得义愤填膺,忽然被点名,怒气冲冲地说:“卧槽!我说怎么在一天之内,和我们建立药物交易的所有接头点都把我们拒之门外呢,感情是在这儿等着啊!”
江黎眉毛一挑,看过去:“呵,这是什么意思?”
三光抹了把脸:“意思就是,上城区和我们建立药物偷渡的线路,全从源头被掐断了,我这几天一个一个亲自走访过去,得到的回答是,西斯特从三天前开始严格管控药物售卖,完全禁止向非官方渠道出售……我这两天还在派人各种打点,现在好了,打点的钱全打水漂了,以后也免了……那帮狗日的孙子投了毒之后顺带断了我们的药,也是让老胖子我看上连续剧了……”
连药也顺带断了啊……
要治疗菌丝侵蚀人体这个传染病,仅靠特效药完全不够,下城区那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药物生产力,现在全在加班加点生产刚研制出来的特效药,根本顾不上普通的消毒药、退烧药、抗生素,如果没办法从上城区偷渡过来,那就算是有特效药,也得死上一大片的人。
明显是气得狠了,三光骂起人来,唾沫横飞:“这踏马的不就是把我们往绝路上逼吗?!”
时中一个文件夹甩到三光的脑袋顶上:“闭嘴!一会儿留下来给我的测试间消毒!”
“好了三光、时中,冷静冷静。”
枯云抬手让两位平复呼吸,重重地叹了口气,“我本来还在纠结,纠结要不要让渊踏上这条艰难的、布满荆棘的道路……现在看来啊……”
枯云低头许久,直至测试间内陷入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在等着他开口。
终于,枯云抬起头,枯瘦下凹的脸上,挂着一双狠厉的吊梢眼,已然下定了决心。
“唯有反抗——我们一而再再而三的隐忍,妄想着要和上城区建立平等往来的关系,呵呵,可笑,从前的我们太可笑!懦弱只会换来变本加厉的压迫,我们只是想过好日子,而钦天监欺辱我们至此——也到了彻底跟他们掀翻牌桌反抗的时候了!”
江黎自唇齿间摩擦出一声轻笑。
他对决定什么下城区命运毫不感兴趣,但要是说搞钦天监,他乐在其中。
没存什么报仇的心里,就只是单纯看他们不爽。
手腕上的通讯手环微微振动,江黎抬腕看去,看见枯云给他发了一份资料。
是一份人员名单。
江黎磨磨犬齿,抬头,咧开嘴角笑了:“这是——?”
枯云终于露出了外人传言中的那副样子,阴森、残忍、恐怖:“这是三光提供给我的、那些断了我们药物来源、彻底把我们生路封死的、钦天监科技部的小高管们的名单和身份信息。”
江黎用指尖在手环屏幕上一划而过,名单迅速向下滚动,一个个照片和图像在他眼前飞速闪烁。
“把这份名单给我了啊……”
江黎那双狐狸眼中映着屏幕无机质蓝光的倒影,眼底划过一抹疯狂的愉悦,挑眉抬眸,展颜一笑,那笑容衬在幽蓝色的光影中,像是从无间地狱中爬出来的森罗恶鬼,披着一副绝美的皮囊,语气轻柔的像是情人的私语,却在尾音里,藏着毒蛇的信子。
江黎挑眉看向枯云:“全杀了……?”
“全杀。”——
作者有话说:猜猜扶乩是谁,未来揭晓谜底后,猜对的宝宝有奖[鸽子]
上次苏芳夏1640宝宝猜对了小狐黎没留下来[垂耳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