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非是齐乐、小B或是小A给他发通讯,告诉他,任务完成、或是出了什么岔子,导致任务未完成。
对江黎来讲,都无所谓。
他从得知许暮入狱后的所有布局后,所做的一切,对江黎来说,全都不重要。
他在和许暮完全没有任何交流的前提下,在千丝万缕的灵犀里,读懂了许暮的筹谋。
江黎知道许暮要做什么,这傻子要以身入局,换取情报,传递到以太网上,用自己的死唤醒上城区千万无知之人的意志。
但太过仁慈,力度不够。
要做,就做到极致。
所以有了小C剪断电网,有了齐乐说服齐占林开启直播,有了小A去寻找媒体,有了小女孩儿们去说服被许暮帮助过的人进行游行。
江黎要给许暮造势。
若要许暮来布局,他绝对不会想到这一点。
然而江黎却和他截然不同。
江黎为达目的,绝不择手段,他会利用他能利用到的一切,包括但不限于,所有人的感情。
江黎记得当初和许暮在审判庭旁观席时,他看到了直播画面中的弹幕,他记得那些被许暮救过的人,对许暮狂热的感恩、崇拜和钦佩。
他要利用。
对于那些脑子没有只会心软、却莫名有凝聚力的傻白甜居民们,有什么刺激,会比钦天监被揭露真相后,恼羞成怒要杀一个立功无数、民心拥戴的大钦查官,还能激起民愤的呢?
所以,他的手段,他的布局,全部是基于许暮原有的筹谋之上,更进一层,煽风点火、火上浇油,把一切一切都推向气氛燃爆的那个极点。
这是江黎按照许暮的逻辑向后推演的结果,所以在这盘由许暮奠基的棋盘上,许暮本人的生死,与最终成败,并无直接关系。
但对江黎来说,他根本不在意真相,也根本不在意旁人的看法。
那些剩下的布局,成功也罢失败也罢,都跟江黎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了。
对江黎来说,唯一有用的那个手段,就是把许暮从审判台上揪下来,让他彻底搞清楚,这种堵在心口,不上不下的郁燥与烦闷,究竟是什么情绪。
他好像唯一在意一点,那就是许暮的生死。
江黎狐狸眼眯着,他一脚油门踩到最底,武装车轰地一声撞破关卡,猛地冲向审判庭。
“敌袭——!”
关卡外,有值守在最下方的武装员工发现了这辆异常的武装车,立刻敲响了警钟,那警钟的声响立刻传递到盘旋天梯的每一处关卡。
轰!
一枚推进器榴弹从关卡的重型枪械中轰然飞出,划过赤红的流光,迎面而来,直直地砸向武装车的前挡风玻璃。
江黎猛地将方向盘向左转到尽头,轮胎在地面上摩出刺耳的声响。
轰!
榴弹贴着车身砸在路面上,剧烈的气浪和燃起的焰火瞬间暴起,那股大力几乎要把整个武装车掀翻。
车内,所有人都被几乎贴在耳边的巨响和爆炸震得头脑发麻,身体剧烈摇晃,背部砸在车座上。
江黎死死咬住牙,没有减速,浑身肌肉紧紧绷起,瞬间将方向盘反向回正,靠着极强的控制力,让武装车在几乎要冲出马路坠下高空的边缘一晃,转回了车身,将武装车重新控制稳定。
再一抬头,就看见那处高高架起的关卡高台上,那值守的武装员工正在重新抬起一颗新的榴弹。
而他们的距离已然和关卡更近了,再来一发,恐怕以江黎的反应能力,也没法躲过这一击。
千钧一发之际,白严辉忽然解开了安全带,将武装车天窗一开,整个人从座位上跃起,将安全带一甩,握住把手,把自己整个人固定在车辆顶端,稳稳趴好,在狂风里怒吼一声:“卫姐——!”
合作过无数次的默契,让卫含明早在他有所行动的那一瞬间,将一把狙击枪向上抛起!
白严辉稳稳接住,拉枪上膛,一气呵成,将长狙一甩,暗夜里冷光一现,一颗子弹骤然出膛!
而分秒之间,不远处关卡上,武装员工的手指也落在榴弹发射的扳机上。
嗤!
狙击枪的子弹无声搅碎胸膛。
武装员工的头一歪,死了,第二颗榴弹卡死在他的枪膛中,轰地一声炸碎关卡,火焰熊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