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许队长来得及时,江黎如果真的疯了大开杀戒,那估计是菜刀切西瓜一刀一个他们排着队送。
江黎完全下了死手,攻击姿态凌厉。
两个人从温室正中一只纠缠打斗到干燥间前。
许暮却不能跟他一样毫不留手,只得保持防备姿态,用手肘去抵对面袭来的拳风,他被江黎踹到干燥间上,撞碎玻璃,向后仰倒。
江黎扑到他身上,一双瞳孔毫无情绪起伏,只剩下了杀戮的本能,抄起匕首就往下捅。
许暮迅速抬手格挡,江黎的手臂再难以下压半分。
一时僵持住,许暮松了口气。
“江——”
许暮刚要开口,看见江黎忽然收了匕首,猛地一抬头,整个脑袋狠狠砸了下来。
一记头槌!
咣当!
颅骨双双闷响。
许暮:“……?”
两个人同时头晕目眩,眼冒金星。
江黎给自己也砸懵了。
原本早就没了力气,强撑着吊着的一口气被这么一砸,瞬间散了。
他往边上一倒,抬手按着瞬间激起一片红的脑门,茫然又空洞地甩了甩脑袋。
之前情绪极度起伏,消耗大量精力,追杀华嘉树时更把自己竭尽全力,刚刚又和许暮缠斗许久,江黎此刻完全力竭了。
他用手肘抵着地面,脑袋靠在干燥间内侧的墙壁上,心脏如擂鼓般在胸膛里剧烈跳动,江黎的胸口不断起伏,如受伤的野兽般剧烈气喘着,大口大口地呼吸,汲取氧气。
许暮强撑着眼前一阵一阵的眩晕,爬起来,半跪在江黎身前,抬手卸掉了江黎的匕首,别在自己腰间。
江黎猝不及防失去武器,他猛地一惊,挣扎着开始扑腾,攥紧许暮的衣领。
许暮扣住他一只手腕,江黎就用另一手去掐许暮的脖子。
啪!
许暮攥紧江黎另一只手的手腕,用身体压住他来回扑腾的身子。
“江黎。”
“江黎,醒醒,是我。”许暮一遍又一遍地唤他。
然而,江黎满身都是冷汗,仰着头大口大口急促地喘息,长发被冷汗浸湿,黏在脖颈上,黑漆漆的眸子里,毫无光彩。
他脸色惨白,唇上血迹斑斑,整个人就像是一个几乎在碎裂边缘的脆瓷器。
许暮看着,呼吸也跟着颤抖,心痛到难以言语。
“一会儿不看着就把自己弄成这样……”
许暮完全顾不得平时的端庄和持重了,又气又急,把额头抵在江黎的额前,闭着眼深吸一口气,低声快速说,“我就不应该放你自己出来,我就应该把你关在家里锁起来哪也不许去。”
掌心下的手腕冷冰冰的,额头也像是冰块,几乎不是一个成年男性应有的温度。
手腕绷得很紧,在抖。
细细地、微不可查地打颤。
江黎在应激。
许暮攥着他的手腕将江黎拉进怀里,抬起头,敏锐的视线一扫,看见了干燥间破碎的玻璃窗外,那些仍然保留有人类形貌的畸形基因嵌合体。
——那些孩子。
许暮知道,江黎绝不会允许有孩子在他眼前受伤。
许暮立刻抬手按下耳麦,冷静地说:“白严辉,通知所有钦查官,不——嘶!”
痛痛痛他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