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离的剑道师承大家。
单论剑法,只有季凡能与他一战。
在他看来,楚悠的刀法很普通,甚至称不上刀法。
她的招式不存在任何观赏、技巧性,由始至终只有一个目的——
一击毙命。
她似乎在某种极端残酷的环境生活过,每一刀都是直奔命门,夺命去的。
要胜过她,便只能和她一样,以取她性命为目的出手。
“铛——”
刀剑交错的刹那,楚悠持刀直奔玄离的心口刺去,同时不可避免露出自己的命门。
长剑扫向她的白皙脖颈。
“噗呲!”
银刃完全刺入,溅出大簇血花。
冰冷长剑抵在她的颈间,寒意渗入肌肤,剑刃只留下一丝血痕。
玄离垂眼看刺入心口的银刀,忍不住低低轻笑。
多么干净利落的一刀。
反观他,还有下不去死手的一天。
他面上溅血,配上笑意,显得格外阴鸷。
楚悠后背发寒,想要抽出长刀,被玄离死死握住手腕。
他握住楚悠的手腕连同刀柄,用力往前送。
刀刃贯穿胸膛,两人距离瞬间拉近。
楚悠面上也被溅了一滴血,落在面庞正中,红得惊心动魄。
“要不要多来几刀?”他扔了手里的剑,抬手抹去她脸上的血珠,面上含笑,“我没那么容易死。”
楚悠不喜欢刀刃穿过血肉的声音。
更不喜欢温热黏稠的血,浸透手掌的触感。
脏器的跳动,顺着刀刃传递到手心。
有一瞬间,眼前的场景和记忆里的噩梦重叠。
她的睫毛颤了颤,呼吸略微急促,声音依然平稳:“你已经输了。连你都拦不住我,你的下属更拦不住。”
“是吗?”他笑意凉薄,松开楚悠的手,一步步往后退。
银刀完全退出胸膛,留下汩汩流血的伤口。玄离仿佛没有痛觉,指了指结界外的魔卫,以及赶来的伏宿鸢戈等人。
“我说过。想走,就自己杀出去。”
凛冽的风静止了片刻。
楚悠直视他,眼睛亮得惊人,一字一句道:“你只是赌我会对鸢戈他们心软。我确实不会杀他们,但其他的,拦一个我杀一个,拦十个杀十人。”
“我不会内疚,他们是死在你的命令之下,和我无关。我更不会因为任何人的命,心软被困住。”
她甩去刀刃上的血,“玄离,你真的要拦?”
玄离漠然不语。
“好。”楚悠收回视线,从手环里取出她的那份婚书,最后看了眼落款处紧挨的两个名字,随即用力一扯。
“撕拉——”
殷红绢布撕裂,很快化作纷纷扬扬的碎片,被风卷起,又随着满天的雪落下。
其中一片自玄离眼前飘过,依稀可见四个小字。
永结同心。